他的眉宇间还带着寒意,可相比方才的冷厉已经和柔太多。
“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柳乂漫不经心?地说道,“别?害怕,阿婵。”
陆卿婵却并不敢相信,刚刚落下来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他这样说,她更害怕了。
柳乂端起旁边小桌案上的杯盏,喂到陆卿婵的嘴边,低声说道:“先喝些?水。”
是怕她待会儿被?逼供的时候口渴吗?
陆卿婵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将?杯盏里的茶水弄洒。
“我?不渴。”她抿着唇,别?过脸说道。
陆卿婵希望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可尾音还是有?些?模糊,压在唇舌下,像是被?拥住亲吻了一下似的。
褪下那温柔兄长的面具后,柳乂仍旧是那个不容置疑的冷酷男人。
就当陆卿婵以为柳乂会逼着她喝下去的茶水的时候,他将?杯盏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
“好。”他低声说道。
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地开始盼望王若或是小蕴能过来,救她于水火。
但是那扇门闭得紧紧的,根本就没有?被?打开的可能。
“那说说吧。”柳乂好整以暇地说道,“把你离开河东后发生的事,都好好说说。”
陆卿婵瞳孔紧缩,只觉得心?神都发起寒来。
无数的探子和文?书,肯定早已把她这些?年遇到事全都告知?于他。
但柳乂仍不满足,他非要听她亲口说。
过往的事对陆卿婵来说,就像是经久的旧伤疤,回忆都觉得难堪,更别?提是亲口讲述。
“我?不说。”她扭过头去,怎样也不肯开口。
柳乂的强势姿态,让陆卿婵由衷地感到畏惧和厌烦。
但此刻厌烦强烈地往上攀升,终于压过了委屈。
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再也不要待在你身边了,也再也不要踏进你的陷阱里。”
陆卿婵作势就要从?软椅上下去,然?而足尖还未踏在地上,又被?柳乂攥住了腰身。
腰身既酸软又疼痛,被?他这样一握,霎时就泛起尖锐的刺痛。
“想去哪儿?”柳乂的眸色暗沉,冷若亘古不化的寒冰。
陆卿婵的眼尾发红,她哑着声说道:“我?去哪儿管你什么事?”
两人都带着脾气?。
陆卿婵却没注意到柳乂一直都很克制,与其说是在训斥、逼迫她,更不如说是在步步为营,将?她往理?智的边线上逼。
她说话就很直接:“演不下去了吗?又想要将?我?关?起来吗?”
柳乂神情微动,眼帘低垂,叫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要用锁链,还是要用药?”陆卿婵眼眶酸涩,“还是想把我?关?进连窗子也没有?的暗室里?”
距离重逢已经过去多日,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在京兆时的事。
柳乂严谨慎重,只要他想,他能控制话题和身边的事,让她慢慢地忘却旧事。
然?而眼下两人的关?系并不够坚韧,记忆的改变也须要漫长的时间。
尽管陆卿婵从?来不说,但她依旧是不信任他,甚至是怨恨着他的。
他对她好、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她便能容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他稍微逆着她来,陆卿婵便无法忍耐。
这就是恶因结出来的恶果。
柳乂轻声说道:“不会的,阿婵。”
“永远不会那样了。”他神情微动,“哥哥向你保证。”
陆卿婵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带着哭腔说道:“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你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