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卿婵快要喘不过气?时, 柳乂方才放开她。
尖尖的下颌被?掐得发红,眼尾也是红的, 跟哭过一场似的。
委屈又可怜,仿佛刚才蓄意引诱、蛊惑的人不是她。
这软椅是陆卿婵平日午睡爱躺的,她最爱抱着文?书或典册,边晃着脚,边慢慢地看。
她比谁都清楚, 只要微微提起裙摆, 便会刚好露出脚踝的银镯。
柳乂深吸了一口气?, 揉捏着她红肿的唇,声音低哑地说道:“你不能总是这样, 阿婵。”
陆卿婵低垂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这个人有?时候是很果勇坚毅的,能跟成德军和河阳军那群亡命徒斗智斗勇,不仅捡回一条命,还让段明朔也搭了上来。
但更多时候,陆卿婵是喜欢逃避的。
说得好听些?叫做温婉隐忍,叫做瞻前顾后,说得难听些?就是喜欢逃避,宁愿忍着也不想解决那些?麻烦事。
就算是被?人误会,也不肯多解释半句。
不在乎旁人,更不在乎自己。
柳乂越想,脸色越沉,眸里的寒意比外间的风雪还要更甚。
“抬头。”他冷声说道,“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柳乂的声音太冰冷,陆卿婵微微地哆嗦了一下。
她时常是倔强的,吃软不吃硬的,此刻却很识时务地抬起了头。
陆卿婵的眸里带着怯意,但柳乂却看得出,她是有?意在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她说谎的时候也是这样,旁人都是会错开视线,她却会故意看着人说谎。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柳乂寒着声说道,“每次都这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声音越来越冷:“闹脾气?也是有?限度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宠着你?你又是靠什么推断我?会一直忍下去的?”
他的言辞尖锐,甚至有?些?刻薄。
陆卿婵抬起了头,但眼却仍微微地垂着,她带着鼻音说道:“我?没有?。”
她开口的一瞬间,柳乂的耐心?便告了罄。
“你没有?。”他冷笑一声。
柳乂的眼眸不复清澈,晦暗到透不进一丝光亮。
陆卿婵不太敢看向他,但柳乂下一瞬便抬起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眼眸。
“那是哥哥自作多情了吗?”他嗓音低哑,“阿婵没有?故意露出脚踝,也不是有?意引诱我?,方才我?没有?回应时,也不是故意闹脾气?的。”
好端端的称呼,被?柳乂用在此刻,变得极是吊诡。
陆卿婵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怎么会有?柳乂这样的人?
平日做事雷厉风行,连这种事也要剖析得明明白白。
他的目光极是尖锐,像是要剥开她的所有?掩饰,要将?她心?底的想法全都看透。
“说话。”柳乂冷声说道。
他褪去了所有?的柔情,眼底只有?无穷尽的漠然?与寒意。
陆卿婵瞬时便想起了在军营被?审讯的三个昼夜,和那些?外行粗野的将?领相比,柳乂简直比深谙审讯的刑官还要可怖。
他不仅善于观察,也善于剖析。
在他的面前,陆卿婵是无所遁形的。
从?柳乂赴京时的那个傍晚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更何?况,他曾一手将?她养大。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随着他的喜好生长的。
“是又怎样?”陆卿婵色厉内荏,但还是撑着气?势,不想让jsg自己太被?动。
只是她的声音含糊,眼也红着,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