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胜驰开去,后视镜里,他看到闻天在给谁打电话,许久都没有接通。

后座上的人揉了揉发皱的眉心,说:“去海苑。”

在他们住了很久的房子里,江逢心的东西都不见了床头经常放着的药瓶、他的衣服、和爱穿的鞋子,那束闻天给他买来的满天星已经变成的干花安静地插在瓶子里,但瓶身上的饰品换了位置,似乎是被人挪动过。

闻天在原地静静站着,鼻息间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在换了沐浴露之后,不会腻,只是很清淡的,很想让人亲近的味道。

他眼前又浮现那时在卫生间外,听到里面的呼救声,刺耳到让人觉得难受,但当时闻天没有选择走进去哪怕看一眼,尽管在门口驻足了片刻。

而现在似乎是面临相似的境地,只不过江逢心没有呼救,可闻天觉得分明是听到了。

江逢心对他的过于明显的偏爱和袒护,在这一刻像个哭闹无助的孩童一般在闻天头脑中嘶吼呼救。

当他从思绪中抽离,环顾四周,发现被带走的东西不多,但总归是缺少很多之后时,他想起了许初浔无数次的提醒。

大概在晚上十一点,方皓给他发来了江逢心拉着行李箱入住快捷酒店的录像,时间大约在下午两点,仔细看,他还背着那个幼稚到可笑的双肩包。

闻天咋了口烟,紧锁的眉头倒是没有舒展太多,盯着录像看了一会儿,瞳孔里倒映出江逢心伶仃的身影。

第二天上午,商务车驶入泰和庄园。

江修远大概也没猜到闻天会真的不请自来,在对方向他问好后,看了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站在台阶下的后辈一眼:“进来坐。”

他倒是没怎么和闻天打过交道,许多年前只是找人帮了刚嫁入闻家的任钰一点小忙,但后果也是他没想到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对闻天的愧疚也早就烟消云散。

“十多年前,咱们见过,”江修远像是打招呼般说,“在医院,你那时刚刚十几岁吧,还是个毛头小子。你和逢心也是缘分使然。”

闻天听到这话便笑了笑,不说什么。

江修远打量着他,也大概猜到他来的原因,两人客套几句,便直入主题:“你来得这么急,是逢心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闻天很快说,“来找您主要是因为,逢心在昨天下午搬了出去。”

江修远低头笑:“你是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来找我的吧。”

闻天不置可否,只是礼貌地往江修远空了的茶杯里填了些茶。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就直接和你说了,”江修远道,“付家愿意和逢心定亲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何况我养了逢心十六年,也是他该报答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