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闻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袋湿巾,扯出一张要帮江逢心擦脸,江逢心往后退了退:“我没事。”
“脸都花了。”闻天见他不再反抗,给他轻轻擦拭了泪痕,垂眸看到他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和刚才费力才能看清自己的样子,心中又揪痛,一言不发地把人揽在怀里,好一会儿才问,“是不是又看不清了?之前新配的眼镜不行了吗?”
住院之前,闻天让助理带着江逢心去配了眼镜,但江逢心也不常戴,眼镜就成了摆设,没想到过了些日子视力竟然又下降。
“有点吧,”江逢心说,“这个不是眼镜能起作用的。”
闻天似乎是因为无计可施才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说:“得空去配副眼镜吧。”
江逢心想了想,就答应了。
第64章
说是要得空,江逢心下午却不想动了。
劳累的阈值变得很低,像是电量即将耗尽,中午也没吃几口饭就回了房间睡觉。
现下春色愈深,白昼变得一日比一日长,下午约莫七点时天才会全黑,闻天在格栅另一边处理邮件,后又看了看报表,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时看了眼手上腕表不由皱眉。
江逢心这午觉睡得有些长了。
他知道上午对方情绪不太好,起得也早,肯定是有些累的,但也不至于睡了快三个小时还不醒。
闻天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三步化作两步连忙朝床边走去,见江逢心还有浅浅呼吸时心才半落下,但江逢心向来睡得轻,似乎是察觉到闻天的动静,眉头忽而皱了皱,有些迟缓地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哼。
“醒了吗?”
“嗯”,江逢心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下,还带着困意的眼睛里多了点不解。
“怎么了?”闻天小声问他,“是不舒服吗?”
江逢心似乎辨认出了闻天的方向,眼神从他脸上扫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转向闻天的方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问道:“屋子里没有开灯吗?”
闻天怔了下,以为他在说笑,伸出手揉了揉他后脑睡趴的头发:“傻了?四点钟天还亮呢,开什么灯?”
话说出口,江逢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闻天意识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或早或晚,也是概率的问题。”杨文从卧室里出来时对闻天这样说,“早就有前兆了不是吗?”
江逢心看不见了,是闻天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杨文走时,江逢心执意要送送,说检查那段日子麻烦他太多,以后得空一定要好好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