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东凌晨四点才到家,悄悄洗了澡,关了客厅的灯光,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源往卧室摸索。他欠开一条小缝,卧室里没人...阎东有些失落,推开门进去换了一套衣服,坐了一会又起身走去书房。

那里原本是客卧,但阎东和祁卫买下这间房子的时候,就没觉得客卧会派上用场,便把房间改成了工作间,又把祁卫原先租房时住的床留下,床不大,一米五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身体有些拥挤,但却是祁卫住出租屋时,看不得阎东跟着他挤那张年老失修的木床特意换的。

祁卫自己吃苦没关系,他不愿意阎东跟着受罪。

祁卫睡相很好,大概是习惯了与人共枕,他总是贴着边睡,阎东蹲在床边看了祁卫一会儿,还手欠地戳了戳祁卫的下巴,但四点钟人睡得正熟的时候,祁卫并没有发觉,阎东自己爬上了床,躺进了祁卫怀里,不大不小的仿佛专门留给他的位置。

祁卫醒来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阎东紧贴着他,书房空调开得足,温度低,阎东又没没有被子,紧紧地依偎着祁卫取暖,这让祁卫动容,如果可以,祁卫希望阎东不用去感受人间疾苦,不用去烦心任何俗事,但这种话他从来没对阎东说过,兑现不了的空头支票,拥有也等于没有。

“要不要回卧室睡?”祁卫侧躺着身子留给阎东更大的位置,阎东伸了一个懒腰,书房的窗帘遮光度很差,他闭着眼,哼哼着把脸埋进祁卫的胸膛。

“亮...”阎东嘟囔着抱怨,祁卫想去解决一下这个扰他宝贝清梦的光线,又被宝贝拉着不能走,困在了远处,只能抬起一只手半遮在阎东眼睛上方,既不敢碰到他,又想方设法的挡着光,别扭的姿势让他脊背发酸,但祁卫不觉得有什么。

就这么又睡了一个多小时,九点多的时候突然电话响起,震动声嗡嗡的,不知道点了哪根引线,一下就把阎东吵醒了,他起床气很大,扑通一下坐起来,把半睡着的祁卫也给吓醒了,祁卫平复着呼吸,闭着眼安抚地拍着阎东的肚子,阎东呆坐了几秒,像是积攒怒气一样,抓着祁卫的手不让他动了,嘴里狠狠地骂道,“催催催,催命一样的,不让老子睡觉!妈的!”

炸毛狮子的小样让祁卫心里痒痒,又用手捏了捏阎东大腿,好商量的哄他,“接看看是谁,小事就骂他。”是明目张胆的纵容。

阎东从地上把电话捞起来,做好了下一秒开喷的准备,心想着就算是公司领导也免不了这顿骂,掏空老子就能把那合同签下来了?有病!

但看清来电人却僵住了,是他妈,祁卫正闹他,捏他肚子上的肉,阎东转过去低着头用口型告诉祁卫,“我妈。”祁卫就停了动作,很快靠着墙边坐起来,搂着阎东的腰,示意他接电话。

阎东上一次和他父母通电话,还是去年过年,他花了一分钟说完近况和贺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再后来双方再没互相联系过,不知道这会儿是吹了什么风。

“喂,妈。”阎东尽量放软了语气,但那头却是来势汹汹。“阎东,你能耐了啊,办事托关系打着你爸的名头,被人找上门来我们才知道,你不是说离开这个家,以后不靠我们了嘛!”阎东妈妈操持着一口沪市方言,本就带着几分强势意味,这会语速又快又怒,即使是亲生儿子听起来,也只能听出刻薄。

不等阎东回复,阎母又接着说,“这会儿想起来你爸妈了,当年跟个男人跑了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爸妈能帮你,那个男的帮不了你了?你不是夸下海口,全世界不要也得要他!阎东,我看你是不要脸了!”

这一连串的话语像刀子一样直愣愣地插进了阎东的心里,一大早的将他剖了个稀碎,祁卫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那刀子穿透阎东又扎在了他心坎,血流不止。

祁卫不想让阎东继续听那些难听的话了,他伸手去拿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