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离开得不是他。
骗子。
阎东在看他,祁卫知道但没回应,他把脏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慢慢掀开了阎东上半身盖着的被子,红红的刀口横在阎东肋骨下方,与他刚嘬出来的几个红印子呼应着,他看了几秒就替阎东把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关了灯爬上床,隔着被子搂着阎东入睡。
这一夜对于阎东来说很短暂,他睡了一个好觉,清晨醒来又觉得还不够,这一夜对于祁卫来说很漫长,他在夜的孤寂中看了阎东半宿,天亮了才入眠,醒来时恍惚不已,分不清是在南城的居室还是在哪里。
祁卫睁眼时,阎东已经站在床边穿衣服了,未等祁卫跟他说上一句话,阎东就转身走了,干脆利落,没有拖沓。祁卫坐在床上愣了很久,摸了一支烟点燃抽到根部,才回过神来。
原来被留下来看着背影的人心里是这样的,空落落的,又被很多郁结填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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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卫在那天中午又给阎东发了一条短信,询问阎东是否受伤或者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阎东隔了半小时左右回复了消息,【没】,只有一个字,冷漠又疏离,像是再也不想和祁卫分享所有的情绪。
祁卫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后又全部删除,他没有明确的身份立场去表达关心,也不该再让彼此陷入混乱。
阎东从宾馆离开就在前台又开了一间房,他在里面睡到晚上,除了中午醒了一会儿给祁卫回了一条消息,剩下的时间都在黑暗中半梦半醒的昏睡。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活了二十六年,还从没有此时这么无助混乱。阎东既没有办法改变父母的心意,也没有手段留下祁卫,他们都是极其固执、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被别人打破,即便是自己也不行。
阎东不敢回家,怕再次被关在家里,呆在封闭的房间里会让他感官丧失,久而久之地觉得活着没意思。某天他看着医生把针头插进自己血管里,嫣红的热血顺着导流管回溯,扎破的皮肤也有些刺痛,然后他当着医生的面把枕头往自己血管深处推了推,血液四窜流了满手,医生在震惊下帮他止血,但阎东看着那抹红色,才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他当时有些怕了,害怕自己做出这么出格的动作,怕自己有这种骇人的想法,还好祁卫来了,他需要祁卫,不管什么手段,他都需要和祁卫在一起,才能让自己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
未知他人苦,莫评他人言。杨凯文不理解阎东的“堕落”,他劝过几次阎东别再这么胡闹,别再去找祁卫上床,也别再没日没夜的泡在酒吧会馆,杨凯文让阎东活出个人样,别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过是失一次恋!
然后阎东笑着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杨凯文也就走了,到这儿,阎东真正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一切,爱人、事业、朋友和本就不温馨的父母关爱,通通都没了。
他不记得那晚最后是怎样离开会馆的,大抵又是喝到烂醉,最后被服务员叫车送走去他常住的酒店。醒来后,他看到祁卫昨晚给他发的消息,从那天他去找过祁卫之后,沪市也好,南城也罢,阎东会在所有能找得到祁卫的时候去到祁卫房间,和他做爱,没日没夜的,他甚至有些玩疯了,有几次他故意摆出很下贱的样子,让祁卫丧失仅存的理智,对他也下了狠手,他们甚至尝试了很多曾经祁卫不舍得的动作或者玩法。
那些性爱的方式带有疼痛和压迫,但却会在进行中带给阎东安慰,至少那一段时间,他还拥有祁卫,而祁卫也还在占有他。
坦白说,阎东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再去找祁卫发生些什么,但他控制不住,他太混乱了,负面的情绪和父母的逼迫,甚至是朋友的离开都叫阎东喘不过气,酒精让他的思维更加缓慢,阎东压抑了很多年的情绪井喷着,他变得不象自己,自己也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