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屁的叶枝让赵良泽不得不多看了她两眼，唇角勾起抹悠扬的弧度，心情云开见日。

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照明，行驶在山路上的拖拉机速度不知不觉越来越慢，晃晃悠悠的，差点又把叶枝晃睡着了。

咔哒

拖拉机忽然稳稳停了下来，半眯着眼的叶枝坐直起身，兴奋问道：“这么快就到了？”

这可是要跨越将近两个县城才能到达土岗屯的路程呢！

只听赵良泽冷幽幽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拖拉机没油了。”

没……油了。

叶枝真不知道该说今天运气好还是不好，反正心情是挺复杂的。

老话说人不能高兴地太早，这不，霉运来了。

拖拉机停在土岗屯到忱关县之间的山路上，距离屯子大约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拖拉机行驶至少要四五十分钟，走路更不用说了，直接两倍时间，可谓遥远。

赵良泽跳了车，绕着拖拉机走了一圈，叶枝跟在后面，用手电筒给他照明。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总不能露宿荒郊野外吧？

赵良泽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站在原地想办法。

两个县城的路途让这台原本加满了油的拖拉机耗光了所有能量，且拖拉机是公家宝贵的财产，怎么出去的就得怎么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要是出一点差错，赵良泽的责任就大了。

他不能抛下拖拉机回屯子找人，也不能辙回县城买柴油，因为这个点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早下班了，最快也要等到明早七点过后上班了再买。

车斗里还有值钱的物资，必须有个人守着。

他看了看叶枝：“要不……”

一句话没说话，忽然又不说了。

叶枝纳闷：“要不怎么？”

“算了。”本来想说让她守在这里看着拖拉机，自己回屯子叫人过来。

但荒郊野外乌漆嘛黑的，女同志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安全，叶枝又是第一次下乡的女知青，胆子没有屯子里的女人大，让她在这里等估计也不会乐意。

“没什么。”他摇摇头，放弃挣扎：“先在这里等会儿吧。”

赵良泽没有手表，叶枝也没有，所以两个人不知道现在几点。

北大荒的秋季，黑暗降临地极快，差不多四点半左右的样子，天就能黑完。

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不止五点了。

“我们这么晚没回去，支书会派人来找我们。”他如此解释道。

叶枝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回落，还以为今晚要露宿在野外了呢，能找来就好。

她站在赵良泽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踢了拖拉机轮胎一脚：没出息的东西，一点儿也不给力！就不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吗！

呼沉沉吐出一口气，她搓了搓冰到麻木的手，脚趾头这会儿已经凉透到没了知觉。

不得不说，北方的夜晚，待在室外最难熬的不是黑暗，而是低温，温度低地是真的能把人冻成冰块，

等了约摸二十分钟，晚饭没吃的两人饿得肚子咕咕叫，准确地来说，是叶枝的肚子先抗议的。

尴尬地笑了两声，她跑到车斗边，翻出麻袋里打算囤着以后吃的干粮。

“喏，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呢。”

手电筒的白色光线下，女人白皙如玉的手握着一叠糕点伸到他面前，是桃酥和红豆糕，虽然干巴，但看起来很美味，这年头，农村人少买这种点心吃。

他的视线在叶枝白到发光的手上停顿两秒，无端想起芦苇丛里的白天鹅，粉润的指甲盖愈发衬得手腕纤细玲珑。

他伸手接了过来。

两人咯吱咯吱咬着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