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已经很多年不愿意去回想这些经历,这一段路走得太挣扎也太艰涩。

一点点的温暖就能骗取他的一片真心,然后肆意践踏。

别人从养育者身上学到的那些经验,他得磕破头走破脚、披荆斩棘,才能从血泪中汲取。

他想到了刚才的苏云卿、想到了过往那些时刻的自己。

凭什么单纯真挚、一片热忱要被称作下贱?

这只是利己主义对满腔真心的不解与诋毁罢了。

这些嘈杂尖锐的自我攻击,是在黑暗晦涩的时光里,从各式各样恶劣不堪的人身上内化而来的。

他跑出了困境,身上却残留了这些有毒的痕迹。

他害怕自己沦落到卑劣轻贱的地步,害怕自己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先入为主地把不适应的处境定义为恶意,投射羞辱、贬低,然后情绪爆发、自以为是在展开“反击”。

许扶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

像是在抛下某些陈年的垃圾。

许扶桑坐得更近了一些,与苏云卿肩靠着肩。

“对不起,那个情景、那些话……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忍不住就开始恶意揣测,忍不住想要对你展开反击。”

“我……抱歉,我理应给你更多信任。”

“还有,不该对你动手、误伤到了你。”

苏云卿摇了摇头,像是对一切都很看得开。

“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培养而出的,所以没关系。”

“至于动手,就当做一个教训,是我没考虑好你的承受能力。”

苏云卿伸手搭在人双肩,将人揽住。

“扶桑,我之所以是Dom而不是Sub,只是因为我享受Dom的角色、而对Sub的角色无感。”

“这并不代表,我在鄙视Sub的角色或是处境。”

苏云卿凑到许扶桑耳畔低语:“宝贝儿,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又害羞又兴奋,让人忍不住就想多欺负一点。”

“对不起,我过头了。但是我真的不会以贬损你为目的而展开游戏。”

“云卿,先生,”许扶桑侧身抱住了苏云卿,“我知道,谢谢你。”

这人总是这样,要砸开他的戒备与抵触,揭开他的自我否定与不安。

却又帮他建立起新的边界,构设更牢固的安定与秩序。

如果让许扶桑描述自己的心理状态,他会说,这是一大片荒地、被堆放了许多不知名的危险垃圾。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踩在哪个位置时,哪些灰暗的过往又会被唤醒,然后变得面目狰狞。

而如果用同样的问题去问苏云卿,会得到截然相反的答案:“这是我的藏宝地。”

在此触碰到的每一处起伏,都能帮我更深刻地了解你。

在长久的拥抱之后,许扶桑终于问出了那个令他好奇的问题:“云卿,你真的没有Sub倾向吗?”

许扶桑有些谨慎,带着试探,“如果你有的话,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苏云卿摇了摇头:“宝贝儿,我真的是纯Dom。”

“那,你为什么能给出那么热切又真实的反应?”

“云卿,我见过不少Sub,但是能做到你刚才那样的,并不多。”

“你可以承认你是Switch,我不会嘲笑你的。”

许扶桑眨着眼与人对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值得信任。

苏云卿知道,如果他今天不给出答案,肯定摆脱不了Switch或者Sub的标签。

他打了个响指,给了人提示。

“扶桑,我能够通过强烈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