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曾经想过,为什么当初萍水相逢的祁忻,就能对他产生这么深重的影响。

他后来想明白了,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在疼痛里感受到了保护和在意。

就如同此时。

许扶桑觉得好疼,疼到眼泪纵横。

但是他想笑出声来。

“谢谢先生。”

三十下结束时,像是某些契约落定。

“记住了吗?”

“记住了,先生。”

“重复一遍。”

“三条原则性的问题:隐瞒、欺骗、伤害身体。”

话音刚落,答话的人落入了一个牢固的怀抱里。

小剧场。

16岁的许扶桑挨揍的小故事

(祁忻x许扶桑,轻轻轻拍)

报告厅 杂物间」

祁忻讲完自己的稿子后走下了台,看着小朋友们簇拥着旁边的机甲师、军人、律师、医生,却对他们几个惩戒师视若无睹,他觉得有些挫败。

交代秦迩几人盯着之后,他出了报告厅四处乱逛。

走到某一处门边,他忽然敏锐地闻到一股烟味。

他在少年惩戒所待过一段时间,对于烟味有一种过度的直觉。

他猛地打开了门。

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少年坐在角落,手上拿着一支香烟,烟雾在他周身缭绕。

看见有人开门,他抬眼看向这一边,深棕色的眼眸里毫无惧色。

这少年就是许扶桑。

“小孩儿,你这样会挨打的。”祁忻转身关了门,抱胸靠在墙边,语气有些认真,却并不严厉。

许扶桑随口应了声“哦”,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将烟头掐灭,感受到了一股灼热。

烫、疼。

但隐隐让人感到快意。

祁忻见到这一幕,眼皮一跳,三两步走到许扶桑跟前,抓着他手仔细看了很久。

指腹上有疤,是反复烫伤后长出来的瘢痕组织,成了一种适应性保护。

祁忻伸手摸了摸疤痕,语气有些差:“小孩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欠揍。”

许扶桑仍旧没理会,他继续“哦”了一声,就准备起身离开。

祁忻抓着他的手臂,径直将他按在了膝头。

许扶桑没有生气,他只是说:“放开”。

祁忻态度果决:“不放,我要教训你。”

许扶桑经常挨打,那种不要命的皮带他也时常在挨,他不在意,他说“哦”。

祁忻用的是手,隔着裤子,力道不重。

一边打一边絮絮叨叨,说小朋友不许抽烟、更不许伤害自己,说乖一点、好好守着规矩。

他说自己是过来宣讲的惩戒师,他说自己有青少年的惩戒权,他说你再这样我给你抓进少年惩戒所里。

这人话好多,好吵,许扶桑那时想。

他闷闷地抬头问,为什么不许、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就要守规矩。

他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但是那些人不是觉得他在顶嘴,就是解释得语意不明。

但是这个人的答案是:“小孩儿,规矩不单单是束缚、还是对你的保护,让你不至于去背负你承担不起的后果。”

“就比如说,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器官都还没发育完全,就开始抽烟。那你以后拖着一身残败的身体,你的生活工作都会受影响。”

“就算你现在觉得无所谓,过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也能这么洒脱吗?”

“到时候一切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你拿什么后悔?后悔有用吗?”

动手的人像是有些恼火,下手愈发深重,许扶桑没忍住就伸手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