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戎觉得藤条太虚。
虽然痛楚尖锐、但部位表浅。
加些力气就见伤见血,看着惨重、实则伤口都停留于表层。
像是那种咋咋呼呼的年轻人。
“那您这”
“怕你挨不住棍子鞭子,所以决定放你一马。”
许扶桑无奈到想笑,“行,谢谢您。?”
“挑吧,?”司戎将藤条一扔,一副真的不打算用的样子,“反正不管用什么,都一样教训你。”
工具?
不管是打人还是挨打,许扶桑都很少挑过工具。
有一些偏好,但是没有喜恶。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工具,忽然一个本不该在选项中出现的物件强行挤了进来。
许扶桑一刹那情绪翻腾,在经过思考之前问出了一句话:“什么工具都行吗?”
“可以。”
许扶桑反而哑然了。
他努力地想要排除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再做个简单的选择,来掩盖先前问出的那句无厘头的话。
可越是试图清理,那一项就越是鲜明。
简短的十秒挣扎之后,他迅速放弃了纠缠。
他亲手灭掉了内心忽然爆发的强烈渴望。
他听到自己说:“您定吧,我都行。?”
司戎让人挑工具只是临时起意。
然而他眼瞧着许扶桑的肢体动作从思考到激动到灰败。
攥紧了之后又强行松开的手,不自主绷紧的小腿肌肉一点点没了劲头。
他在说谎。
在理智开始分析之前,曾经经年累月积攒的经验让直觉提前给出了判断。
司戎不是一个柔软的人。
刑讯过程里的温和解意是他套上的面具。
但是此时,经验性的手段与他内心的驱使竟难得得地两相重叠。
他往床侧一坐,抬手揉了揉许扶桑的脑袋。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前一秒,你想到的工具是什么?”
“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许扶桑试图遮掩。
这句也是谎话,司戎暗自得出结论。
但他只是换了更温和的态度,循循善诱道:“说出来。”
“是皮带。”
司戎的大脑在快速分析,但他表现得毫无察觉,像是信口提议一般问道:“试试看?”
“不……”
许扶桑想拒绝,想说不用,想说没有这个选项。
然后开几句玩笑扯些没营养的话把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可他,竟有些不舍得。
就好像他只要点个头就能满足近在咫尺的渴望。
他却得强逼着自己为了自我隐藏,去错过这个可能再也没有下次的机会。
“哥,?”许扶桑笑了笑,侧着头就这样看着坐在他跟前的司戎,“用棍子、用鞭子、或是用藤条,随便什么,我都行。?”
撒谎,第三句了。
司戎想着。
“随便什么??”司戎起身,开始解腰间的皮带,“那我觉得,皮带确实挺有意思的。”
“哥……?”许扶桑像是大梦初醒般,慌忙喊了一声。
“怎么了?”司戎抓着皮带扣,在手上缠了两圈。
这个动作与记忆里的重叠,某种渴望像是撕开了边界,下一秒就要刹不住车。
好想、好想……
许扶桑狠咬了一口口腔内壁,抓回了些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