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许扶桑卡了壳。

司戎拍了拍身侧,示意许扶桑坐下。

谈话,可又更像是审问。

“那个人叫什么,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去酒店是为了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他的ID是‘旧事’。?”

“网上认识的,认识……一周,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还跟人去开房?”

司戎听着这些荒谬的交代,本就怒火燎原,此时更是抓着这模糊不清的答案不放。

许扶桑沉默良久,换了个形容:“各取所需的关系??”

“去酒店的目的。”司戎此时的问话中不由带了些压迫感,他似是有些急于知道原因。

“您真的要听我说这件事吗?”许扶桑想回避,他不知道,那些背地里的“玩乐”是否适宜被摊平讲解。

更何况,倾听的对象还是司戎。

“许扶桑。?”

这是那人将要发怒的信号。

可许扶桑却像是做了决断,他避开了司戎的视线,闭了眼,一副放弃辩解的样子:“您打我吧。”

司戎被这话彻底激怒。

他大力扯过许扶桑的手臂,利用惯性将这人甩在沙发上。

手臂扬起,几乎下一秒就要落到许扶桑脸上。

许扶桑没反抗,也有可能是被吓得忘了反抗。

他只睁着惶然不安的双眼,盯着司戎看,怯怯地喊了声:“哥。?”

司戎生生收住了手。

他坐回原处,深吸了口气,然后气笑了:“你觉得我就是为了打你是吗??”

许扶桑语声低微地道着歉。

回避、隐瞒。

司戎本该最擅长应对这些。

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扶桑,脑内闪过千万种撬开人嘴的办法,但他选择了观察和等待。

如果是言玖做了这样的混账事,从睁开眼的第一秒就会被司戎踹倒在地上罚跪,打到问出事无巨细的真相、再打到给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粗暴、简单。

他们之间有深厚的养育之情、有牢靠的彼此了解与信任,有不限额度的彼此原谅的筹码。

可眼下面对的是许扶桑,这个他平日里看重的后辈。

不能逾越边界、不能蛮横强硬、不能直接动用暴力。

得讲道理,得让人心悦诚服。

司戎罕见地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扶桑,?”司戎重新打起了精神,“那边的警察是我的前同事,我可以越过你直接拿到完整的案件资料。”

“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许扶桑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

他能够在警局从容吐露遭遇,因为那与他的生活圈所隔甚远。

然而,面对近处的人,总想把往后的朝夕相处也顾虑周全。

他做笔录时,说得不可谓不露骨。

想到那样的一份资料可能会被司戎审视,他有些惊惧到说不出话来。

利弊权衡之后,好像只剩下自己坦白这一条路可走。

“DS,您知道吗?BDSM中的DS。”

司戎点了点头,“听说过。?”

许扶桑在脑内将对白删删减减。

他想,要自我剖白多少,才能既不显得刻意遮掩,又不至于太过暴露。

“我……”许扶桑语调里带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我……恋痛,我有自身难以克服的匮乏。”

“我需要一片安全的游戏空间,被支配、被引导、被……教训,来释放内心这些不为人知的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