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到深处、感到委屈时,有一个下意识要喊出的名字,这代表的是多么深切的感情与信任。
谢栖衡的神情很柔和,发自内心地感叹着:“真好啊。”
这人的坚韧是在生活的重锤之下被迫习得的。
柔软却要由长此以往的精心灌溉才能养得出。
“栖衡……”许扶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最后五下。”谢栖衡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给了些许安慰。
背上的皮肤本就有限,前面的鞭打已将这方寸之地尽数割据侵占。
最后的五下,每一道都与先前的鞭痕交错着,带来成倍的尖锐磨砺。
下意识的挣扎与躲避,被束缚带扯回。
哭喊变得有些狰狞,像是要将痛苦尽数由喉间宣泄而出。
汗液大颗大颗往下滚落,淌过伤口,灼得人想发抖。
在许扶桑觉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去挣脱束缚带时,身后的鞭打才终于够数。
谢栖衡将鞭子丢进清洁箱、关停摄像头。
束缚被解开,许扶桑浑身一软,差点往地上栽。
谢栖衡赶忙扶了一把,拽了张凳子让人坐下。
许扶桑坐着活动了下四肢,没成想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身后的伤,猝然一颤。
“你别乱动,我先帮你处理伤口,然后擦点药。”谢栖衡连声制止,快速取来了药箱。
“谢所长,关怀备至、不如干点实事。”许扶桑感受到某人下手的轻缓,忍不住调侃道。
“敢问许队,什么叫‘实事’?”
“比如从我手上分走几个犯人,或者给我放几天假,之类的?”
“桑桑,你不怕戎哥,我还怕的。我这边放过你,他那边马上就不放过我。”
“我说,栖衡,你是所长诶,就不能硬气一点吗?”
“拜托,桑桑,那可是戎哥,他每次都占着理呢!”
“你拿职位压他嘛。”药膏覆盖过伤痕,许扶桑咬牙强忍着,出馊主意道。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谢栖衡推搡了一下眼前的人,“本来戎哥还只是看不惯我的行事风格。再一仗势欺人,他指定要怀疑我人品了。”
许扶桑闻言点着头,幸灾乐祸道:
“戎哥可能会一个通讯把忻哥喊回来,到时候他们仨聚在一起,给你来顿混合多打。”
“谢所长,这样的待遇可是史无前例。”
谢栖衡刚将药箱放回,点开了惩戒室内的自动消毒程序,看着重新穿好上衣的人,抬脚就往他身上踹,“桑桑,还是不是朋友了?想到我受苦你就这么高兴?”
覆盖着伤口的药物释放着一缕缕冰凉的触觉,舒缓了疼痛,许扶桑觉得身体放松了不少。
见人抬脚,他敏捷地侧身一躲,笑道:“他们三个行业翘楚,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惩戒风格。”
“难道你就没好奇过,他们合起手来教训人,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吗?”
“确实会好奇,”谢栖衡点着头道,“但是我可不想当这个大倒霉蛋,他们仨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人受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忽然显出些意味深长的笑,“其实我觉得,他们的观念也有难以达成共识的部分,平时只是在求同存异。真要一起教训人,八成会互不让步、然后僵持不下。”
谢栖衡陪着人往办公室走。
“桑桑,你发现了吗?你最近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谢栖衡用眼神逼退了两个朝这边打量的人,开口转移着身旁人的注意力。
“你是想说,我变得娇弱爱哭还不耐痛了?”许扶桑语声烦闷。
“不是,”谢栖衡忍不住笑了一声,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