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饶我一次,好不好?”许扶桑满眼泪痕。

苏云卿见人仍旧不松口,硬下了心,“继续,三十分钟。”

许扶桑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全身的重量、更深更肿的伤痕,压在硬质的凳面。

他疼得浑身打颤。

“先生”许扶桑的语调已经有些打抖。

“原因。”那人却只是冰冷地甩出一个指令。

像是在熬刑。

许扶桑忽然这样想道。

他看着满目倦容的某人,低头闭眼,苦笑着叹了口气。

纷乱的思绪涌动着,理智和情绪针锋相对。

但眼下不是沟通的时机、更不是可以无理取闹的节点。

许扶桑眼里的犹疑只停留了一瞬,而后迅速做出了决定。

三十分钟结束时,许扶桑浑身发着软。

身后叫嚣着痛楚和麻痒,他刚想伸手去揉,却被某人一个眼神生生制住。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高脚凳上爬下来,又几乎是一步一挪才走到苏云卿跟前。

“还不打算说?”苏云卿手指敲着屏幕,此刻节奏陡然加快,显出某人的躁意。

“先生……”许扶桑只是弱弱地喊着人。

苏云卿长叹了一口气,抓了人手臂一拉。

他没再拿戒尺,而是扬手挥了下去。

可即便是巴掌,砸在这样惨不忍睹的伤上,也令人觉得难耐。

仍旧是五十。

许扶桑哑着嗓子,已经有些喊不动,像是被消了音一般,只默默瘫在人腿上流着眼泪。

好疼、好疼。

可许扶桑却莫名贪恋这人怀里的温度。

那双带来痛苦的手甩在他身后时,尖锐的磨砺碾压之下,他竟然还在留恋那人掌心的热劲。

许扶桑有时会自嘲,觉得自己真是一把贱骨头。

在无数自我拉扯的时刻里,是疼痛给他带来的安定。

而苏云卿所施与的伤痕在这一点上效用尤为显著。

一边疼得让人止不住想要逃避、一边却又沦陷于这些被约束感。

起码他还肯管我,至少他还愿意动手打我。

“许扶桑。”这一声里夹了怒意。

“我……”许扶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云卿见人到此刻还要僵持,他咬了咬牙。

他看着有些站不住的某人,起身拎着人前领将人往高脚凳上放。

许扶桑挣扎着。

可脚被强行掰下脚踏、双手手臂被拽起。

苏云卿加了力气在他肩头往下按。

许扶桑疼得使劲仰着头,看着那人的眼睛,一声一声地祈求着:

“先生,求您、饶我一次……求您……”

苏云卿心狠狠一痛,松了下压的力道。

但他仍旧对着软在凳子上的人道:“坐好,三十分钟。”

眼睛像是开了闸的的水龙头,眼泪成串往下淌。

许扶桑低声哭着。

苏云卿用余光瞥了一眼。

那人分明浑身都在抖,却就是满脸写着倔强。

到底瞒了什么不能说的?

苏云卿有些疲惫。

结束时,许扶桑爬下凳子时差点摔了一跤。

走到苏云卿跟前,四五步的路程,却也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