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深深吸了口气,“坦白,还是挨打,自己选。”
许扶桑没有犹豫,“您打我吧。”
如果苏云卿没有忙得焦头烂额,他或许会表现得更有耐心、能给得出更多关切。
但当下,他分不出心力。
他拍了拍大腿,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扶桑沉默地站了起来,再俯身趴下。
戒尺被重新拿起,伤痕叠在臀腿交接,再往下延伸。
一如既往的凶狠。
许扶桑忍得了,但这不代表他不疼。
撑在地上的手有些打抖,许扶桑倒垂着头,眼泪从眼角往上流,没入头发里。
五十,臀腿交接的地方应该瘀开了一大片深色的黑紫。
计数是许扶桑的本能,对伤势的判定也是。
一声脆响,戒尺磕在桌上,彰显着某人的情绪。
“说。”苏云卿吝啬着只给了一个音节的命令。
“对不起。”许扶桑又道了个歉,然后继续保持着沉默。
苏云卿看了眼屁股上的伤。
他不想再动手,可也不愿放任。
他不知道如果不加以干涉,许扶桑会不会又瞒着他做出些什么荒唐事。
“去把外面那张高脚凳搬过来。”
“云卿……”
“我不想听到任何跟坦白无关的话。”斩钉截铁的拒绝。
许扶桑起身去搬了高脚凳,然后在苏云卿的示意下坐了上去。
不被允许踩着脚踏,身体的重量死死压在伤痕上。
疼得让人浑身紧绷。
难怪那人刚刚特地往臀腿交接处叠着伤,许扶桑想道。
他伸手搭住座椅,试图用手臂的力量分担一部分重量。
“手。”某人的警告砸了过来。
分明只有一个字,许扶桑却猛地一抖,下意识就收了手。
“坐好,半个小时之后我再问你一遍。”
那人没有抬头,只看似漫不经心地给了指示。
许扶桑只得调整着呼吸,努力逼自己坐直身体,艰难忍受着。
罚坐的疼与挨打的疼有些不同。
挨打时的痛楚主要集中于那一瞬间,而后会逐渐消减,散成更缓和的痛觉扎根。
但罚坐带来的疼恒久绵长,随着时间的积累,伤势挤压愈发严重,痛意不但不减、反而隐隐有增加的趋势。
半小时,于苏云卿而言只是看一份资料的时间,但对于许扶桑而言,漫长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被迫双脚离地坐着,重心压在挨了打的伤上,除了被动地体会身下的痛楚,他什么也做不了。
“过来。”
到时间时,即便许扶桑知道要面对的是新一轮的盘问,可他仍是浑身一松,从高脚凳上迈下。
“坦白。”那人没有多话,只给了一个眼神、和一个指令。
“对不起。”许扶桑仍旧选择了道歉。
分明是示弱,可他的态度却有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坚定。
苏云卿拽着人按回膝头,戒尺被重新拿起。
自上而下密密叠着伤,甩在刚罚过坐的肿痕上。
“轻、轻一点……”
“疼、疼、先生”
“我错了、呜……”
又是五十。
两团肉已经伤得不像话,生生肿起一大圈。
斑驳的伤痕叠在上面,显出大片大片狰狞的黑紫。
“说。”苏云卿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