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

“积极配合治疗,我等你。”

“Maltese”用了五个月拿到了咨询师的首肯,然后成为了苏云卿的Sub。

他那时猛地意识到,这个期限是苏云卿估算好的。

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完成基本的创伤克服、情绪控制。

即便他无法重新具备进入一段关系的能力,这不短的治疗周期之后,也能让他恢复生活的秩序,不至于无头苍蝇一般乱抓稻草。

而成为苏云卿的Sub之后,比起调教,那人做的事情更像是秩序重建。

那时即便他在理智上意识到了原Dom是个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人渣,但在进入DS关系时,仍难以避免地会切入原来的予取予求模式。

他没有下限,他下意识对Dom提出的所有需求都点头。

因为这件事,他挨过苏云卿很多顿很重的罚。

他有一次被打到痛哭,大声问着:“我就想当您的小狗,我一门心思只想取悦您,也有错吗?”

那人语调平静:“斯斯,让你从人变成狗很容易,但我想让你从狗变回人。”

我想让你重新变得有原则、有底线,有尊严、有羞耻心。

跟着苏云卿的七个月,是“Maltese”过得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安定、踏实,被尊重、被接纳。

后来,原Dom来找他,对着“焕然一新“的他心生爱慕。

原先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甘愿跪在他跟前,对他表达悔恨、诉说爱意、立下誓言。

“Maltese”的身体还保留着那人留下的习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难以自抑地倾倒于这样一个曾深刻伤害过他的个体。

他最后不顾朋友的劝阻、也没听苏云卿的建议,一门心思决定回到那人身边。

他跪在苏云卿跟前将一切道明、再道歉。

苏云卿看他的眼神很复杂,“Maltese”那时看不懂。

不是失望、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哭的眼神。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是在当你Dom的最后一小时里,我还是想尽一点责任。”

苏云卿一条一条让他重复,之前自己帮助他建立起的原则和底线,一点一点给他讲后续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应该如何处理。

那人将他按在墙上,用戒尺逼他复述,确保他牢记。

那是“Maltese”跟了苏云卿之后,挨过的最轻的一顿打,轻到第二天便没了痕迹。

一如那段随之消散的关系。

后来,他跟原Dom谈起了恋爱,过了半年甜蜜时光,被捧在手心、浓情蜜意。

但好景不长,那人最后还是暴露了本性,对他又打又骂、愈演愈烈,说他当初都像个贱货一样被他随意玩弄过了,眼下又摆什么架子。

“Maltese”听到那话时,哭得很凶。

不是因为这些疼痛、羞辱、伤害而哭。

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苏云卿临别前特他嘱咐他:“斯斯,你先前是明珠蒙尘,如今我替你擦干净了灰,往后没有人能让你再质疑自己的价值。”

他用苏云卿教的办法摆脱了那个疯子。

他重新开始约心理咨询。

咨询师说,他之所以会回到原Dom身边,可能是被NPD(自恋型人格障碍)身上那种超出寻常的、极端的、表演性质的、猛烈的爱所打动。而那人熟悉的行为模式又唤醒了他的强迫性重复,所以他才中了蛊一般栽了回去。

“Maltese”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跪在苏云卿跟前时,那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他这时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