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蹲下,伸手揉着人脑袋,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凑近看时,那人眼里的热切愈发分明。
苏云卿的手从头顶转到脸颊,用拇指抚过那人眼下。
许扶桑猝不及防地低头在他掌心亲了一口,然后笑得狡黠。
“更何况,训诫关系是我提的,惩罚的权力是我主动赋予您的。”
“这都是我想要的,我断然不可能因此而怪您。”
苏云卿见过惩罚之后的恐惧、慌乱、委屈,也见过怨怼、不满、甚至仇恨。
但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对待惩罚的态度是全然的接纳。
畏惧痛苦是人类的的本能,而本能没有那么精准的靶向。
时常会忍不住连带着畏惧工具、畏惧施刑的人。
过往的许多人即便是诚心认错,可难免也会在受了罚之后对他生出条件反射般的惧怕和怨怼。
许扶桑却说,我怕的是犯错,而不是您。
“先生,”许扶桑凑近了些,将头埋在苏云卿胸口,“您不用有心理负担,是我求您在管我,谢谢您愿意惩罚我。”
苏云卿心口一跳。
他经常会想,自己施与的罚,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他不强求被理解。
但眼下,这人在说谢谢。
不是出于惧怕或者身份角色的压制,而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谢意。
许扶桑很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其两面性。
得到什么,就得相应地承受什么、或是失去什么。
许扶桑曾听人抱怨过被父亲责罚的经历。
因为作息颠倒、沉迷娱乐、出入混乱场合等等。
这些与关切、照顾、教导、指引相关联的训斥和惩罚。
即便许扶桑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炫耀,可也忍不住心生嫉妒。
那些他朝思暮想而不得的,那些他因为缺失而日夜忍受匮乏之苦的,在别人看来却是负担、是忧虑、是瑕疵、是不满意。
他忍不住去假设,若是他能得到这些,而代价只不过是被动承受的惩戒,他甘心瞑目。
只要那些惩戒的初心是出于好意,目的是在于改正错误,他就能甘之如饴。
哪怕这些惩戒染上强权束缚,他也愿悉数咽下。
而苏云卿给的不单单是让人心悦诚服的罚,还连带着切实的爱与在意,重重向他砸来。
他怎么可能去怪去怕这样的人,他只觉得感激。
①“Maltese”:此处指马尔济斯犬。可以由此意会一下这个Omega的形象。
或许有人还记得正文8里苏云卿提到过的“养过狗”,就是这个小朋友。
1.7k的一个小彩蛋。
是“Maltese”的过往经历,涉及一部分他与苏云卿的DS关系,不喜欢这种情节的朋友谨慎阅读!
“Maltese”在年少的时候与太糟糕的人纠葛颇深,以至于所有与圈子有关的回忆都被粗暴、虐待所填满。
被精神洗脑到俯身供人肆意玩弄,不知道自己可以有拒绝的权力。
最后那人却说,太贱了、玩腻了,把他丢出家门。
他浑浑噩噩时,在沉沦」看到“惊蛰”的公调,那人有一种超出寻常的冷静。
这种冷静对于当时飘摇不定的他而言,是太令人着迷的品质。
他受了蛊惑,他在那人下台时跪在了人跟前。
那人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便要转身走去。
他知道这是拒绝,但他当时孤注一掷,他说:“求求您,我什么都可以为您做,您想怎么玩我都可以,只要您肯收下我。”
苏云卿愣在了原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