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记忆也变得混乱无章,谢时泽回想起来这些的时候,眼底有不自觉的轻微的恍惚和无措,周冉看着他那双茫然的眼睛,心头微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人搂在了怀里。
细密柔软的黑发抵在颈间,青年的呼吸又低又沉,均匀而微弱地打在凹陷的锁骨上,伴随着沉重的回忆,像是凛冬雪地里一只脆弱无望的小兽。
周冉轻拍着对方清瘦的背,跟他一同沉入那段晦暗的碎片。
那段时间家里变故太大,几位扛事儿的叔伯们都被人带走看管起来,老太太整宿整宿地守在老爷子病床边上,眼睛都快哭瞎了,下面的子女们也都不甚好过,出了家门被人指指点点,那些真真假假的闲言碎语,再难听的都听遍了。
更别说借机发挥、偷偷使绊子扔刀子的,那真是数都数不清了。
就像一块品质上好的牛肉落进饿狼堆里,势必是要被撕扯得不成模样。
谢时泽打小就被家里护得好好的,没受过半点委屈,傲惯了的,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但那段时间也知道不能再张扬任性,明里暗里吃了不少闷亏都没发作。
可当他从蒋随忆那里得知,他大哥那么孤高冷清的一个人,被群混账明晃晃把东西从六楼扔下去,当着面羞辱,也没跟家里说一句委屈话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
谢时泽不是个喜欢暴力的人,一般不动手,可一犯了狠就跟没数一样,蒋随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拿他没什么法子,就专门挑看上去没那么刺的蒋随忆动手,谢时泽既要克制住自己上头的冲动,又要防着那群人耍阴招,难免受了些伤。
玻璃瓶砸在背上,皮肉被碎片割开,骨头都震麻了,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晕倒的前一刻,谢时泽看见的是蒋随忆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大脸。
后来他被送进了医院,虽说缝了几针,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但这块疤也就一直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