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不愿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想退缩,想退回那个......只有她存在的壳子里。
心脏像陷入粘稠漆黑的泥淖,好像怎么都爬不出来。
太难看了。
她就这样,跟他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地垂着脑袋,不敢再靠近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多了双干净的球鞋。
谢时泽轻轻笑了下,没问她为什么不过来,也没问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只是伸出手,体贴地帮她把翻折进去的衣领整好,像对待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又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搂了搂,摸着她的头发,很轻的语气说:
“没事儿,我在呢。”
他的体温很高,埋进去的时候暖乎乎的,温热的气息顺着肌肤、骨血,一路熨帖到僵冷的心脏。
动荡过后的疲倦感后知后觉涌上来,周冉慢吞吞眨了下眼,就这么安静地被人揣进怀里,不动弹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困顿,耳畔的声音热沉沉的:
“走吧,到地方再睡。”
司机在楼下等了许久,两人上车后,很有眼力见地拉上了挡板,隔绝出一个私密的空间。
车里有备用药箱,谢时泽很有耐心地将要用的药取出,再垂着眉眼一点点帮她把伤口处理好。
周冉有些失力地斜倚在靠背上,静静地看着青年给自己上药。
谢时泽的睫毛很长,薄白的眼皮低垂,映着窗外和煦影绰的光斑,衬得那双深邃矜冷的瞳仁好似也多了几分少见的温柔。
伤口传来些微刺痒,他的力道很轻,像是怕把她碰坏了。
周冉不知不觉闭上眼,周围都是他的味道,清淡的,干净的,思绪沉沉飘远。
到地方的时候,周冉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怎么不叫醒我?”
她倦倦地眨了眨眼,问。
刚睡醒,嗓音还带着些淡淡的哑。
“你睡得太香了,不太忍心。”
谢时泽也学她靠在座椅上,撑着半边脸,跟她眼睛对着眼睛,很诚实地讲。
因为不想吵醒她,谢时泽就让司机先回去了,小姑娘负责睡觉,他就在这等着。
周冉睡了多久,他就这么看了多久。
他的语气有一点逗弄的味道,周冉轻轻笑了声,脑袋蹭了蹭椅背。
是一个很放松的姿态。
怕她再睡过去,谢时泽搔了搔她下巴,叫她小猪:“睡醒了就别睡啦,睡多了该头疼了。”
“......”某只小狼崽子闭上眼,不想说话。
周冉最后是被人抱下车的。
可能还是年纪上来了,脸皮子薄,全程脑袋埋人家怀里没挪窝。
两个人碰面的时候是在学校里,周围人太多不好说话,周冉情绪也很低落,谢时泽索性带她去了市中心一家私人会馆。
这家会馆是他名下产业之一,时间比较久了。
谢时泽刚上
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做投资,再加上画画的收入,这几年赚了不少,买下不少类似的产业。
会馆占地面积不大,也就小一千平米,平时只有谢时泽自己,或者有时再添几个朋友,也够用了。
前台认识自家老板,不需要登记,一旁的侍从毕恭毕敬把人迎进了里间。
会馆风格传统,是老中式的设计,精致典雅,当初买下来的时候谢崇华也是掌过眼的,环境相当不错,幽静,但不沉闷,很适合闲暇时候用来放松心情。
晚饭的时候周冉说自己胃不舒服,谢时泽就只让人给她做了粥,里头添了些养胃的食材。
吃了饭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周冉就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