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妻子十分执着于大伯母产子一事。
妻子早前虽说也十分善良温婉,事事为他人着想,但他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明哲保身那一类型的。
掌家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左右逢源,力求制衡,不得罪任何人。
今次她确实有些反常,为救大伯母,居然如此早地布局。
想到此,他忽然惊觉,他居然用思索圣人之学与官场之术的方法,在探究妻子的秘密。
实属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一个女子而已,值得他这般费心思研究?
想到方才在清雅园的床上,她梦呓的话:我恨卿无尘。
哼,不值得。
院中,依旧灯火通明,灯油都添两茬了。
“你不是走了么?怎生又回来了?”
卿可玉不悦地道。
“如今我母亲难产,你开心了?我母亲算命说不可能难产的,这胎原会极顺的,是不是你?”
王初芸不解道:“我怎么了?”
“是不是你诅咒的?你今晚是不是一直在诅咒?诅咒我母亲和腹中小弟出事?”
王初芸蹙眉:“三姐,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要紧的是你母亲。”
徐氏忙道:“七郎媳妇说得在理,玉姑娘,你还是冷静冷静吧,七郎媳妇那也是担心她大伯母,早在月前就开始忧心大嫂吃食,生怕亏了她,不能正常生产。”
这事没人提大家都想不起来,但只要有人一说,众人又立刻想起。
早先王初芸的中馈还没被夺之时,便下令断了谢氏的鲍参翅肚,为此,谢氏手底下的两个妈妈还去王初芸面前撒了回泼。
她后面被老太太夺了中馈,二夫人不仅恢复了对大房的供应,甚至还涨了不少。
谢氏怀孕贪吃,眼看比没有孩子之前,都胖了两圈。
但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能吃是福,对胎儿也好。
可谁想,居然会难产?
卿可玉说:“我母亲为了生这一胎,保养得多好啊,怎么可能有问题?定然是你!怕生个长房嫡子出来,影响你夫君在府上的地位。你到底请了什么恶神,让我母亲难产,要害死我小弟!”
王初芸正要说话,突然,只听“啪”地一声。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卿可玉捂着脸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委屈,震惊,不甘:“二姐?你竟然打我?”
原来是卿可灵,居然甩了卿可玉一巴掌。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恶神不恶神的?你提这个做什么?吉利么?真是平日里信口开河开惯了,没有证据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卿可玉指着她:“二姐,你我才是同母同父的亲姊妹!你怎么帮着外人打我?更何况我怎么没有证据了?”
众人一听,注意力纷纷集中过来。
王初芸也十分不解。
卿可玉当即从兜里摸出一个稻草扎人。
上面赫然是谢氏的名字以及她的生辰八字。
众人皆为之一惊。
王初芸讶然。这,是上一世,相同时间,相同事件里,不曾有过的桥段。
“大家看,这就是证据!有人居然敢违逆朝廷旨意,行巫蛊之术!”
卿可灵面色一沉:“你这娃娃哪儿来的?为何这般认定与七弟媳有关?”
卿可玉说:“这娃娃是母亲给我的,是她在她与父亲的床底下发现的,至于谁放进去的,就不得而知。”
“我原本建议母亲将此事禀报祖母,但母亲说,这巫蛊之事,事关重大,没有足够证据,不可随意乱传。”
“她便让我藏好,在她生产这一日,仔细观察来到她房门口的每一个人,总会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