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莳叹息地望向天空:“那毕竟是曾经的夫婿,珩哥儿与甜甜的亲爹。人都是有感情的,妹妹她又是那样敏感之人,初一听他殁了,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他再长长叹息一声:“没事,过两日便好了。我的妹妹,我了解。”

果然,也没等两日,第二日,当王初芸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一身绯色公服,纱帽端端正正戴着,上面今日簪着一支鹅黄绒簪花,关键今日还化了个不错的妆。

王初莳与夏树回头一看,皆被惊了一下。

王初莳当即道:妹妹今日看起来很精神嘛,这妆也不错,我就说你适合这种胭脂上浓一点的妆,显得特别有气色。”

夏树也替她高兴,姑娘没事就好,昨天那样子,可真的有点吓人。

王初芸出门,上马,去宫中上职,又一切如常。

进入翰林院时,还有人夸她,说她今日分外好看。

她微笑着回应,独自来到公房,开始一日的例行公事。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她依旧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时而抬头望天,这天啊,总是苍凉苍凉的,寂然寂然的。

说是卿无尘是在任上遭的水匪,被一剑捅穿后,打下了水去,找了好些天才捞上来,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

朝堂上,皇帝为卿无尘的死,表示了哀思,还专门写了一篇文,吊唁。

这便是一锤定音了,关于他的死。

王初芸听到外间路过的同僚说起这些,只是愣了一下,而后继续伏案撰写。

第196章 他要是还在就好了

王初芸的两只耳朵近来神了。

她可以自动屏蔽一切外界讨论有关卿无尘的传言。

她像一只机甲,机械地重复着每日的生活。

脸上的笑还是有的。王初莳大大咧咧,觉得妹妹很正常。

夏树的心更细致,她还是从王初芸那平静得过了头的情绪里,发现她每次笑的时候,都不达眼底。

原来,姑娘在以平静,掩盖内心。

她没有戳穿,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姑娘。

希望姑娘能逐渐消化掉七爷之死的消息。

王初芸逗着甜甜,甜甜一笑,她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甜甜怎么回事啊,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全像另一个人去了。

简直是女版的他。

她不逗她了:“我回屋睡一会儿,晚饭再叫我。”

她最近变得嗜睡,且真的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只是觉睡得多了,思绪会变得混沌。

她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叫她越是平静,越是泥足深陷。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将她从这种几乎要窒息的平静中解救出来。

包括她自己。

日子如此这般,竟是持续了一个冬天。

一转眼,清明节到了。

上京的雪化作清明小雨,绵绵密密,浸润院中的石榴树。

石榴树们经过一个冬,又发起了新叶。

甜甜也会喊人了,奶声奶气喊着娘亲。

而爹爹这一词,没有人教过她。

王初芸的精神状况,在这漫长的冬日里,变得越发恍惚。

最近两日当值时,甚至有两三处疏漏。

李儒林因此还叫她去他公房,好好教育了一番。

“你如此细心之人,怎么会一张文书里,出现四五个别字?这还好是我抽到你的看了一眼,若是承上去,叫许王看见还得了?”

“他的脾气,近来钦天监可是领教了,就因为测错流星雨的时辰,钦天监所有人都挨了板子,那一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