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扑忽然觉得自己僭越了,忙止住了话头。
“姑娘你快去吧,若是与县主不熟,也没必要入内祭拜,毕竟她死得蹊跷,据说,是被自己的亲人害死的。”
“老婆子今日这是怎么了,和你个陌生女娃说这么多,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
老扑忙上了石阶,入了院子去。
王初芸久久伫立着 回想着老扑那句未说全的话。
被亲人害死?
穿着,一身,喜?喜什么?
又开始下雪了。
王初芸没带伞,她转身回走。
雪扑簌簌落在地上和她的发间,轻飘飘的,没有声音。
她望向远处,远山在雪里变得模糊,近处的人们打伞的打伞,没有伞的跑得快,纷纷急着回家。
这样的雪天,倒叫她想起上一世,她所看见的最后一场雪。
那时候,顾嘉慧就是穿着一身喜服……
等等,喜服?
老扑是想说喜服?
她大半夜,穿着喜服出门?
被亲人所杀?
她心中一凛,一个猜想呼之欲出,促使着她必须、马上、立刻去求证。
又非快行了好一段路,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已被雪淋透,她却不觉察,反而觉得里衣都被汗湿了。
她抬首,望见不远处高大的门庭,赫然正是卫国公府。
她走到门两边座立的白玉狮子前,藏着看向门内。
大门里头一切如常,和她离开这里之时,没什么差别。
星厌从里面走出来,王初芸眼眸一闪。
待得星厌走下门前台阶,王初芸小声唤他。
星厌恹恹的,没听见,兀自向前走着。
王初芸只得跟着他走上一段之后,叫住他。
星厌一回眸,见是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奶奶,下这样大的雪,你怎么来了?这浑身都淋透了吧,来,这伞你拿着吧。”
他把自己的伞塞给她。
王初芸拒绝。
星厌说:“我这披风是鹿皮的,防风防水,把帽子一戴就没事了。”
说着便把帽子立起来。
“奶奶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初芸无空追究他的称呼,但又不好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一出口就成了寒暄:“你这是要去何处?”
星厌说:“去办点事。”
“哦,什么事啊?”
“一些旁的事。”
王初芸沉默下来,低着头。
星厌见她如此,便问:“奶奶,是不是有事找我?”
“我……”
星厌敏锐地猜到什么:“噢,爷他不在上京,他被圣上派往他地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的。”
他撒起谎来,已经轻车熟路。毕竟与公府旁的人,他也是这么说的,话都一样,连语气也差不多。
王初芸诧异道:“他不是休沐一月么?怎么又被派出去了?”
星厌支支吾吾道:“这……这便不知道了,圣上的心思,我就不清楚了,爷临走……”星厌暗自叹息,“临走时,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他此次要出去很久。”
“他和谁去的?你怎么没跟去?”
星厌是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卿无尘的,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上哪儿都是一起,怎生这一回,星厌还在家里?
星厌思绪飞转,编道:“爷说太久了,叫我留在家里照看三老爷和三夫人。”
王初芸垂下头:“好,那你办事去吧。”
星厌施礼:“那奶奶,我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