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他们和离之后。
这叫她如何是好?
她不打算告诉卿无尘。
既已和离,他已经无权知道她的一切事情。
包括这个孩子。
哪怕,哪怕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是他。
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现行的朝廷法度,女子不可无媒生子。哪怕她是和离之妇。
她要怎么办?
耳边响起温青白对她说的话:我可以做孩子的父亲。
温青白,他人很好。
曾经年少时,她也曾对他动过心。
他皎如云间月,是她心头美好的存在。
她又怎么可以去玷污那份洁白……
王初芸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铜镜内,映照出一张面色唇色都有些发白的脸,没精打采。
温青白给她开的药,那哪儿是治疗风寒的药,那分明是安胎药。
他怕夏树去抓药时,被人看出来,泄露蛛丝马迹,得知她一个单身女子怀有身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将药方扯成两半。
这药方一旦分开,一半确实是治疗着凉的药,另一半则是温补的普通方子。
温青白心思细腻,又沉稳,确实是一个好儿郎。她年少时的眼光,本就不错。
只是岁月蹉跎,几经辗转。
他们终究是错过。
她,真的还能与他再生出那样的感情吗?
她的思绪纷杂,不想再想。
她决定好好打扮一番,她今日,要出门去。
她正在画眉,夏树走了进来,笑道:“姑娘,甜桃和林妈妈已经带着珩哥儿出门了,到时候会在顺康坊带珩哥儿看表演杂耍的。”
王初芸点了点头,想到珩哥儿,眸光变得温柔。
前日她叫随云偷偷去找了一次甜桃,约了今日他们带着珩哥儿出门游玩,她趁机见上珩哥儿一面。
想到孩子,她的眼睛莫名起了一阵水雾。
她眨去揪心的难受,开始好好为自己上妆。
她虽然和卿无尘和离了,但珩哥儿,始终是她的孩子。
她想他了。
收拾妥当,王初芸往顺康坊去。
来到顺康坊后,一路走入人群里寻找珩哥儿他们的身影,终于,在车水马龙之中,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前。
林妈妈正抱着珩哥儿,甜桃正拿着面具,戴在脸上逗他。
孩子圆乎乎的,被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咯吱咯吱。
纵使隔着人群,她都能听到珩哥儿的笑声。那笑,要将她的整颗心,融化成水。
夏树见王初芸已经找到他们,想着今中午还要回家做饭,便顺道在旁边买点菜。她与王初芸说了一声,便去了。
王初芸盯着珩哥儿,眼眶通红。而就在珩哥儿即将转头的一瞬间,王初芸躲到了旁边一处卖草帽的摊贩之后。
不行,她不能让珩哥儿看见她。
她怕他见了,会不再放他回卿无尘身边。
同时,她也怕孩子回到公府之后,说漏嘴。
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见了母亲,一个兴奋,说不定就说给他父亲听了。
现如今,或许卿无尘已经放弃寻找她,但保不齐,万一,他为了她非要与他和离之事怀恨在心,见了她就蓄意报复呢?
她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她会试在即,她不想因为旁的事分心。
一切等考试结束再说吧。
她的才学,虽然在泺州之时,是第一名。但天下人才济济,万一会试名落孙山,她便来好好想想,怎么对待这腹中的胎儿。
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