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莳闻言,脸色一变,双手猛地捂住脖子,脸上露出十分难受的模样,仿佛嗓子疼得又说不出话来。
王初芸见状,一脸无语道:“行了,别装了,是不是爹爹出了什么事?”
王初莳见瞒不过去,放下双手,无奈道:“那倒没有,爹爹很好,只是……”
王初芸急道:“只是什么?”
王初莳脑子一转,犹豫了一下,道:“他得罪了权贵,被贬了官,叫我暂时不要对你说,免得你担心,哎呀,总之你别逼我了,爹爹叫我不说的,而且我也具体不知被贬去了哪儿。”
然而事实真相如何,与她那被她抛弃的夫君还有些瓜葛,他可不敢告诉她。
王初芸不禁一愣,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爹爹被贬职了?”
她紧接着追问:“什么原因?得罪了哪个权贵?”
王初莳一脸委屈道:“你觉得,随州还有哪个权贵,能动爹爹这个随州知州。”
王初芸心头一震,是裕王!
这和上一世的走向又截然不同,上一世,爹爹一开始并没有得罪裕王,还很受裕王赏识。
只是后来,爹爹发现他的阴谋,将爹爹软禁,他的儿子还打折了哥哥的双腿。
她的目光不自觉移到哥哥的腿上。
还好好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的那封信,提早让父亲有所觉察,特意得罪了裕王,贬去偏远的地方,暂避灾祸。
*
上京那厢,清雅园中。
一位身着灰蓝道袍的道士,正坐在卿无尘床边,替他把脉。
这位道人,名曰涤尘子,正是卿无尘年少时在观中修行时的师父。
他恰好来上京办事,听闻卿家四处寻求神医救治卿无尘,便特意前来探望。
涤尘子左手执拂尘,右手把着脉。
片刻后,他抬起头,神色微凝,对魏氏道:“凡事皆有因果,道法在自然,若想叫他醒来,需得顺其势、导其利。”
魏氏一脸焦急,忙道:“敢问师父,我们要怎么做?”
“若是能使他离魂之人在他耳边呼唤……”
魏氏一听,更加着急:“请了,她不肯回来,可还有其他解法?”
涤尘子一甩拂尘,说:“那便以那人之事激他。”
卿季松眸光一闪:“要如何激?”
涤尘子说:“这要看那人的什么事,能完完全全刺激到他。”
卿季松眼珠一转,心中主意陡生:“我来试试。”
说罢,他快步来到卿无尘旁边,刚要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涤尘子提醒道:“尽量大声一些。”
卿季松当即放开嗓子,大声吼道:“儿子,我昨夜去喊你媳妇,她不肯回来。”
魏氏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这些能刺激到他什么?”
卿季松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急。”
接着,卿季松再次对着卿无尘大声吼道:
“你猜她为何不肯回来?原来她是要和一个少年人私奔!你说她对你失望才和你和离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要和男人私奔!你说气不气?你还不快醒过来,去找她,去问她,去和她分说清楚!”
话音刚落,便见床上的卿无尘,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转动。
涤尘子见状,忙骈指运功,在他身上迅速点了几处穴位。
刹那间,床榻上的男子陡然弹坐起来,一睁眼,“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一时间,被褥上开出一片红梅。
魏氏与卿季松又惊又喜,急忙奔到儿子床前。
魏氏泪流满面,哭道:“儿啊,你总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