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有点失望,下一秒却见聂冥臣拿起那条领带向着他缓步走来,“爸爸给我戴上吧。”
心中因为他的话语有些雀跃,每一次接收礼物后聂冥臣总会立刻使用,这让送礼物的他很受用。他先是给聂冥臣整理好领口才拿起领带往脖子上搭,然后低着头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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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净雲一般都是给自己打领带,换到别人身上脑子便有些绕不过弯来,故而动作有些缓慢。聂冥臣也不催促,而是看着聂净雲道:“林烟对我而言早已经是陌路人,我不稀罕她在我发达之后,虚情假意地攀上来要做一个母亲,爸爸也不需要顾忌她。”
“如果只有生死才能超越世间伦理纲常,那么假如在病床上的那个我真的没有醒过来,而最后的心愿是爸爸成为我的妻子。爸爸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的感情,真的不可以因为我而改变吗?”
拿着领带的手指有点颤抖,在聂冥臣说话途中,聂净雲还是坚持手上的动作,只是在聂冥臣的话音落下时刻,他的手指就无法继续下去了,颤抖之下,连领带都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没有去抓回那一截领带,聂净雲停顿在那里,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答案已经出来了,但是聂冥臣逃过了一劫,一只脚已经踏出去的他便又退原地,是在欺骗聂冥臣,也是在欺骗他自己。
嘴唇张了又张,舌尖蔓延出苦涩,令整个口腔里的唾液都化作了苦水,阻止他说出违背心意的话语,可是他坚守自己摇摇欲坠的底线,艰难地开口说话。
“不会。”
话音轻飘飘地消散在四周的空气中,两个字仿佛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打领带的手掉落下来好似软面条般垂至身侧。
沉默蔓延,空气好似化作粘稠的水液裹下来。半晌,聂冥臣才有了动作,他转过身移步到办公桌,他离开的脚步好似踏在了聂净雲的心上,不轻不重“咚咚”地砸在心房。
他以为到这时候聂冥臣应该放弃了,忘了他,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在此之后,聂净雲以为他会轻松许多的,毕竟,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他自己的血液里却好似被注入了黄连,苦涩悠长,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没料到聂冥臣去而又返,聂净雲愣怔地看着聂冥臣把一支枪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握住那只手抵在他自己的心脏处。
意识到手上拿的是什么,聂净雲赶紧使了力气挣脱聂冥臣的手,“阿臣,你疯了么,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聂冥臣牢牢制住他的手,使那柄枪口贴靠在自己身上,他嘴角勾起,“我的确疯了,为你而疯,这把枪里装填了子弹,没开玩笑。”
他的笑容清醒又疯狂,为了得到聂净雲不择手段,就算赌上他的命。都说聂冥臣对别人狠,很少人知道,他对自己一样狠。
但此举却并非无的放矢,他相信聂净雲会因他而心软,遂笃定地道:“你刚刚在撒谎。”
他把手枪的保险打开,聂净雲顿时就不敢动了,害怕挣动中不小心碰到扳机,“爸爸看着我再说一次,你真的不会因为我,而改变自己的心意吗?”
无法挣开聂冥臣巨大的力道,枪支抵在对方的心脏上,他想要移开,不敢置信聂冥臣竟然拿自己的命来试谎,“先把枪拿开,再说话,好吗?”
“可是不这样,爸爸就会一直当一只鸵鸟,今晚过后肯定又要计划逃跑了,我无法承受爸爸一次又一次从我身边离开。爸爸知不知道,上一次我醒来听到你走之后,有多难过?”
聂净雲不想听,不想面对,他的确就是一只鸵鸟,埋在地里再也不要出现在聂冥臣面前。
聂冥臣极其温柔地带着聂净雲的手指卡在扳机上,“现在,我赌爸爸在说谎,赌注就是这颗心脏,就算输了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