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的书就放在手提袋旁边,聂净雲侧身面对着沙发靠背,脑袋枕着手背,细软的黑色头发服帖盖下来遮住眼睛,微翘的睫毛安静地垂在眼下。聂冥臣的目光在他脸上留恋地来回扫了几遍,布料摩挲的沙沙声响起,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聂净雲盖上,然后走到办公桌边坐下,继续处理今天剩余的事务。
过了一段时间,看书久了不知不觉睡着的聂净雲苏醒过来,躺着伸了个懒腰,突然一件衣服从身上滑下去,将那件衣服抓回来,他意识到是聂冥臣回来了,抬眼往办公桌的方向看去,那人正在那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好像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聂净雲没打算打扰他。反正都待到现在了,他也不急,拿起桌上的书继续往下看。两人一个工作,一个看书,在一片安静宁和的氛围之中显得分外和谐。
这份安静是聂冥臣打破的,这个时间点聂净雲应该还没吃饭,他打电话叫秘书送两份餐上来。眼看聂冥臣脱离了工作状态,踟蹰了一下,聂净雲拿起桌面上的手提袋走过去。
将袋子放在聂冥臣面前,他眼睛盯在那个袋子上面没有抬头,“阿臣,那天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道歉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感觉四周安安静静,过了一会聂冥臣也没有动作,聂净雲不由抬起头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期然正对上聂冥臣的眼睛,他的心脏像是坐上了猛然向上提起的跳楼机,身子不禁向后仰了一点。
聂净雲的反应被聂冥臣看在眼里,原本平直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提起一丝,他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爸爸为什么来道歉?”他定定审视面前的聂净雲,摆出这个姿态,好似聂净雲不道出个一二三来,他就不会去动桌面上那件礼物一般。
聂净雲低着头只顾着斟酌字句,“劝你帮林烟的忙,并不是说站在她那一边,让你伤心了,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总而言之,在这件事情上我莽撞了。”
这意思是聂净雲还是想要帮林烟的,但是不应该莽撞提出来的是么?虽然了解爸爸,但他还是有些生气,
“林烟在我们承担债务的时候没想过帮一点忙,现在自己的儿子债务缠身倒是想到我身上了,我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还要白白送给一个陌生人。”
“林烟就算了,爸爸你知不知道你的作为有多令我失望?”
语气中的不甘心冲击着聂净雲的心灵,他在这一点上面对聂冥臣时,感到十分理亏。林烟不曾回来看一眼聂冥臣,却帮着她如今的儿子回来要钱,这对聂冥臣而言并不公平,他是聂冥臣唯一在意的人,在这件事上帮着林烟也就重重伤了聂冥臣的心。
被这一句质问得沉默下来,聂净雲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聂冥臣。
他想站在爸爸的身份上劝慰,但是发现怎么劝,悲哀发现他无法做到,聂冥臣时时刻刻提醒他表面上是爸爸,实际上却是另一层身份。
秘书的到来打破了这沉默,她的职业素质令她低着头默默走进来将餐食放在桌面,聂冥臣对她道:“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秘书要在合适的时刻退场,秘书微微点头,没有说话,识相地退下了。
“以后林烟若是还因为她的儿子求过来,我会避嫌,由你处置吧。”聂净雲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再掺和他和林烟的事。
聂冥臣这才算是缓和了脸色,没有再摆出失望的神色,“我只希望爸爸偏爱我一人,我只有你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提袋,探手进去拿出里面包装精致的礼盒。聂净雲有些紧张地见状关注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送的礼物是一条领带,暗红底色上相交缠的花纹显得沉雅别致,聂冥臣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看着聂冥臣打量了下手中的领带,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