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

老者嘶哑的声音叫邢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在行拜师礼时神游天际,顿时心中一紧。他抬眸瞧了眼前方端坐的沧溟君,见对方虽神色淡漠却并无怪罪之意,暗暗松了口气双手捧了盏清茶恭敬地递到沧溟君眼下。

“师尊请用茶。”

弟子奉茶理应行跪拜大礼,邢安却直直杵在沧溟君跟前,左长老岑侗蹙眉正欲问罪,沧溟君就已接过茶水啜饮。见此,岑侗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语,转而给邢安添冠增香,因邢安是沧溟君唯一的关门弟子,左长老按规矩为邢安请了命牌,小心地送进青麟阁。

在此期间,那沧溟君挥袖送了个干坤囊到邢安手中,而后便起身离去,自始至终半分言语也无。

众人躬身屏息,余光跟随着沧溟君轻缓的步伐,待那翩然飘逸的身影渐渐消失才松弛心神,与交好的同伴窃窃私语。

邢安凝神听到那大多是夸赞沧溟君的美言,掂量了手中的干坤囊想着自己的新师尊确实是丰神俊朗出尘脱俗,但实在缺少些人情味儿,就似这经年冰雪难消寒风不止的巍峨圣山,令人心生向往却又望而却步。

正想着,拜师礼收了尾,几位长老相继离开,方才在沧溟君身旁候着的弟子沉着脸来到邢安眼前,道:“你的居所在沧浪峰,随我来吧。”

邢安见那引路弟子对自己扔下这句话便唤出飞剑兀自前行,若有所思地挑眉。他尚未入道,连聚集灵力都无法做到更遑论御剑飞行,而那弟子对邢安不管不顾,眨眼间便已没了人影,这一举动简直像是在故意刁难。

身后众多修士议论的内容渐渐转移到邢安身上,好奇能有幸被沧溟君收作徒儿的青年究竟如何神通广大。

邢安自顾自放出灵宠邀月,抚了抚它软如柳絮的鬓毛,邀月便乖巧地跪伏下身。邢安正想翻身而上,背后却突然袭来股强悍灵压,如无形重锤砸得他一个趔趄猛然倒在灵宠脚边。

邀月护主,立即呲出獠牙躬身蓄势,低吼着想要扑杀袭击主人的强敌,而后被邢安抬手制止。

发难之人见邢安如此狼狈模样面露嘲讽冷笑一声,收回灵力挑衅似的冲他扬起下颌。

邢安火冒三丈,他自小过得也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因着家世不凡长辈宠爱从未受过欺辱,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击倒在地,真恨不得一拳砸烂那小子的笑脸。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未曾料到师弟肉体凡胎连这么丁点灵力都承受不住,对不住啊师弟,师兄给你赔个不是。”

那人衣袍右下角绣有左长老门下弟子的徽记,状似天真地歪头笑笑,他生得秀气精致,即便说话阴阳怪气如此作态看着也俏皮可爱。

邢安记起母亲少惹是非的叮嘱,胸膛几番起伏后勉强将满腔怒火全数吞落下肚。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静静地扫了那人一眼,转头乘着邀月腾空而起。

邀月循着方才那引路弟子离去的方向驭风而行,片刻后停落在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峰上,等候已久的引路弟子神色稍显不耐,语气倒平缓温和:“即日起你便居于此地,这是沧溟山舆图与传讯牌,至于旁的东西沧浪亭里都有。”

邢安见他说完转身要走,耐着性子问:“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往后我在沧浪峰修炼便可么?”

“慕容,单名一个离字,我并非是沧溟山弟子……”慕容离停顿片刻,后半句话刻意加重语气:“而是沧溟君的侍人。”

“君上并未安排关于你修行之事,这些日子你便先在此处安居罢。”

邢安瞧着他远去的身影颇为诧异,慕容离方才话里的意思似乎暗示他与沧溟君的关系非同一般,再想起那冷冰冰沧溟君,邢安不由得生出两分好奇。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琐碎思绪抛之脑后,沧浪亭倚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