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这是我们动手的位置。”
直接抢在他们前面动手就是了。
皇帝突然低笑起来,笑声牵动肺腑,又引起一阵咳嗽。
待平复后,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好一个先发制人。”
皇帝偏头看向箫无衡,“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箫无衡领命退下,皇帝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目光久久未动。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散,皇帝才缓缓转过头。
烛光下,他苍白的脸上已不见方才的笑意,一双眼睛十分平静。
“谢卿觉着,”皇帝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案上的白玉镇纸,“朕这个弟弟,当真对龙椅没有半点意思?”
谢余年不动声色道,“微臣不知,只是如今瞧着,晋王殿下确实......没那个意思。”
“哦?”皇帝挑眉,突然将镇纸重重一放,“若朕......还是怀疑呢?”
殿内霎时静得可怕。
谢余年抬眸,正对上皇帝探究的目光。
接着他的视线落在地图上某处,“若陛下不放心,可在此处动手,以绝后患。”
皇帝猛地一怔,随即竟笑出了声。
“谢卿当真如此想?”皇帝突然倾身向前,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们二人同娶姜家女,朕还以为......”
谢余年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都是为陛下做事。”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突然起身推开窗。
“既然母后要演这出戏,”皇帝明黄色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那朕就陪她演到底。”
他望着慈宁宫的方向,“只是这戏码,角色也该换换了。”
......
雪后初晴,姜府廊下已经挂上了崭新的红灯笼。
姜窈踩着新落的薄雪往静雅堂去,绣鞋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子。
“姑娘仔细脚下,”廊下的玉珠瞧见姜窈,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老夫人今早还念叨,说这雪下得应景,正好过年。”
姜窈笑着点头,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
“祖母安好。”姜窈福身行礼。
姜老夫人正在剪窗花,见她来了,忙放下剪刀招手,“快过来暖暖,手这样凉,可是穿的薄了?”
姜窈抿嘴一笑,凑到熏笼旁烤手。
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她脸颊微红。
“你来的正好,”姜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今年你阿姐出阁,府里上下忙乱,你的及笄礼一时顾不上,我瞧了瞧日子,待明年开春为你补办,可好?”
姜窈正要应下,忽然想起谢余年那句三月初三。
她耳尖一热,“祖母,这日子能不能再提前些?”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姜老夫人动作一顿,眼睛微微眯起,“哦?”
“就是......”姜窈低头绞着帕子,“想着早些......”声音越来越小。
姜老夫人突然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我们窈丫头是急着嫁出去了?”
姜窈脸上一热,却听姜老夫人又道,“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子不错吧?”
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看来这及笄礼要与婚礼同时准备了。”
“二月初二......”姜窈轻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划着日子。
三月初三,整整隔了一个月零一天,该是够......
“怎么?”姜老夫人揶揄,“还嫌迟了?”
姜窈慌忙摇头,“没有。”
“早些定下也好,”姜老夫人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