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有些羞恼,瞪了他一眼。

谢余年又晃了晃手,“逗你的,雪天路滑,总得先回去。”

姜窈抿唇,将手递了过去。

他稍一用力,她便被带上了马背,斗篷下的裙摆垂落,轻轻晃荡。

“扶稳了。”谢余年嗓音微低,手臂虚环在她腰侧,却并未真正贴上,只是护着,以防她跌落。

身下的马迈开步子,雪地里留下一串蹄印。

姜窈起初还绷着身子,可马背颠簸,她不得不微微后仰,后背几乎贴上他的胸膛。

隔着厚厚的斗篷,她仍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分不清是谁的阵阵心跳声。

“它叫什么?”姜窈没话找话,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没名字,你给它起一个?”谢余年低头看她一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斗篷顶。

“那就叫翠花吧。”姜窈眼珠一转,突然起了个坏心思。

“......”明显一顿,握着缰绳的手指紧了紧,“它叫竹叶青。”

“竹叶青?”姜窈纳闷,“那不是蛇的名字吗?”

这也不沾边啊?

“是酒的名字。”谢余年解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姜窈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什么,“所以元正跟七尹,也是酒的名字?”

“嗯。”谢余年应得干脆。

“原来如此,”姜窈阴阳怪气道,“怪不得谢大人千杯不醉呢!”

谢余年低笑,忽地一夹马腹,竹叶青骤然加速。

姜窈轻呼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彻底跌进他怀里。

他的手臂终于实打实地环住了她,温热掌心贴在她腰侧,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离姜府越来越近,姜窈侧过头,突然问道,“你与陛下是不是开始对摄政王动手了?”

谢余年没应声,只是握着缰绳的手一僵。

姜窈抬眼望过去,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声音不免带上了几分委屈,“你答应过我,说不瞒着我的。”

结果今日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竹叶青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谢余年垂眸看她,喉结微动。

雪色将他的眉眼染得格外深沉,半晌,他才低声道,“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同你说。”

这段时日要忙的事情太多,他们俩甚至连面都没见上。

“那你说吧。”姜窈固执地盯着他,眸中带着执拗。

“说什么?”谢余年嗓音微哑。

“就说你自己想做什么?”姜窈神情认真。

谢余年想了想,道,“陛下想......”

姜窈打断他的话,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是陛下,是你。”

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谢余年不会心甘情愿入京中来当这个“质子”。

除非他另有目的。

“......”

谢余年呼吸微滞,垂眸却撞进了姜窈那双眼睛里。

她的眸子清澈透亮,像是能一眼望进他心底最深的角落,让他无处可藏。

沉默半晌,他缓缓开口,嗓音有些低沉,“为了给齐叔报仇。”

“齐叔?”姜窈一愣。

“他是赫图的守备,”谢余年带着几分压抑的冷意,“他没死在战场上,却被人杀死在了营帐中。”

说起这件事时,他下颌紧绷,眸色在雪色映照下愈发冷冽,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姜窈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强压着什么。

“当年赫图一战,因为守备图丢失,打得十分艰难。”谢余年的声音很轻,“齐叔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