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应当也看过下面的那处阴宅了。他们所谓能口吐人言的豺狼虎豹,其实不过都是披着兽皮,手脚尽废的幼童,被他们抓来之后,有许多孩子都因无法承受这酷刑一样的摧折死去,而剩下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则变成了他们的笼中兽,照着他们的吩咐讲出‘天机’,给那些大同的达官贵人听。”
沈青石皱眉:“但帐笼戏源自北漠,为何会是……”
“你想问,为何换成了中原人来看,是吗?”
白鹤冷笑:“你们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北漠人对窥探天听一事十分敬畏,他们都知晓,此事若是弄不好便会惨死,也因此即便是过去,胆敢看帐笼戏的北漠人也是少数,只是,中原人并不信地下天,只当此事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于是,便将他们道听途说来的帐笼戏当了真,甚至,还妄图从中窥探天机。”
这样说来,白鹤本就有北漠血统,大约也是因此才更看不过此事。
杨无间捏紧拳头:“但他们成功了,甚至还有了大主顾。”
“不错,十一年前,就在薛明昌来此地做知县的第二年,有个大人物请他们演帐笼戏,一场便有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
周槐瞪大眼睛。
就算这些年白虹楼是江湖第一富,也不曾经手过单笔如此阔气的生意。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直接给黄金百两?
沈青石心中同样惊骇万分。
她常年身处宫中,就她所知,寻常臣子绝无这般能耐,除非……
白鹤道:“这四人自然十分高兴,只是,他们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笼中兽不够用了。毕竟,即便是活下来的幼童,在这般摧残下也活不出一两载,他们既承下了邀约,就要将那些空掉的笼子填满,也因此,他们便开始在景阳城里直接掳掠那些无主的乞儿。”
周槐脸色十分难看:“就是那时候,他们给薛明昌塞了银子?”
“自然,如此当街掳掠,即便都是些乞儿,纸也包不住火,于是他们秘密给薛明昌写信塞了银子,而薛明昌知晓其中牵扯颇深,便也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他们最终演成了吗?”
“不曾,将人变成兽需要时间,其中更有许多孩子会死去,他们前后折腾了足有一年,然而偏偏就在这时,常秀云却知道了此事,她看不过去,便在某一晚闯入这宅子里,将那些已裹好兽皮的笼中兽全都杀了,全当给他们解脱,之后,她还放走了一些刚刚被弄断手脚,还未被剥皮的孩子。”
“但此地如此隐秘,常秀云的那位友人又是如何知道……”
沈青石不禁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