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不走?
杨无间甚至想好,如果白鹤想走,他总有办法可以拦住沈青石和周槐,之后以白鹤的本事,也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他想得万分心焦,但不知为何,白鹤却只是闲庭漫步地走在前头,似是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
“不过,便是北漠的帐笼戏也并非什么光彩的事,北漠人信仰地下天,窥探天道也必须要通过地下天,吃下通天药只是旁门左道,若非天选,非疯即死。”
听见这熟悉的说辞,周槐不禁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北漠人?”
白鹤笑笑:“我常年呆在这景阳城中,与北漠人打交道打得多了,自然会知晓一些他们的秘辛,这也不奇怪。”
几人走进垂花门,面前是那一片开阔的院子,十年前,常秀云便死在这里。
沉默许久,杨无间此时终于开口:“与常秀云死在一起的是什么人?那些孩子告诉你了?”
“不过是个倒霉的人罢了,他领着常秀云去‘见识’了帐笼戏,砸了场子,那些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于是便连他一块杀了,还莫名其妙成了常秀云的情郎。”
白鹤好似当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看着当日常秀云跪坐的那块青砖语气淡然。
“那些孩子也并非一开始就是我的主顾,我将他们捡回来,只是看他们在街上被恶狗追赶,十分可怜,想要给他们一口饭吃。谁知,他们却不要饭,只是求我,找到当日杀死常秀云的杀手,无奈之下,我才入了鬼市,几番探听后终于知道,杀死常秀云的人就是白面客。”
“你见过白面客吗?”
不知何故,提到这人,杨无间心中总觉得有些异样,而看白鹤模样,应当也有同感。
闻言,白鹤摇了摇头:“此人行踪不定,极少露面,但传言武功深不可测,行事手段更是残忍至极,我不是此人对手,你们也不会是。”
沈青石又问:“那你既然没见过他,为何会这样说?”
白鹤苦笑:“你们去别处的鬼市一问便知,此人不仅是在景阳十分有名,在哪里都一样,许多时候甚至不为财杀人,只是图个乐子。”
周槐想了想:“所以你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这才退而求其次去杀了买凶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
白鹤站在空落落的院落正中,一身白衣望着月亮,当真像是一只落难的野鹤。
“这些年我东奔西走,只为了夜里少发些噩梦。那些孩子你们也看到了,因为当年之事,他们都有残缺,好在,还能说话,他们告诉了我此事后,即便给不出像样的报酬,我也无法置之不理,所以,三年前我便接下了这桩买卖,与他们一同住在阴宅下,誓要帮他们将当年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杨无间看着白鹤憔悴的侧脸,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
为何那些孩子分明已是残躯,但却有那么好的武功底子,回回都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
其中原因很简单,那便是白鹤将自己的内力抽出来给了他们,所以,那些孩子才能以道童的身份跟在他身边,整整三年。
只是,杨无间比任何人都清楚,长生心经只出不进,若是一味往外抽调……
杨无间此时又想到前几日在衙门前遇到的妇人,说她家药铺怪事频发,丈夫还因为看到了蛇被吓瘫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蛇。
只是那些半瘫的孩子,在给犯了血亏症的白鹤偷药补气。
杨无间想到这儿不由咬牙:“你为杀他们,在此地呆了三年之久?”
“本来也许还要呆更久,但我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白鹤转过身来坦然看着他们。
“十五年前,这四人因帐笼戏而发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