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得像蜻蜓薄翠色的翅膀。他的肚子大了,走得很慢,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沉默地绕着花园喷泉走。

我猜他可能只是不想回去。可是他也不可能走出这扇黑色的雕花铁门。

春天太短了,夏天紧紧咬着春的尾巴,被拖拽着进入时序。

Omega在楼上午睡,真是不敢相信,老爷竟然对孕期的Omega都那么爱不释手。

他醒了,眉眼倦倦的,照例要一碗冰镇的梅子汁。

我正要吩咐人给他端上去,院子里敞篷车开进来,车后插看面军旗,原来是施曳少爷回来了。我身旁的女佣们悄悄地躲在窗户的阴影里偷看,穿白色短袖衬衫的少爷脸上带着笑,懒洋洋地对着窗户笑了一下,大概是知道这群傻姑娘在看。

姑娘们捂着心口呜呜哇哇互相乱叫。毕竟少爷是那么地青春英俊,她们的生活里没有电影和画报,少爷的俊美成为她们少女的梦。

少爷跳下车,潇潇洒洒地跑到花园里,抱那只金毛大狗。

“请问我的梅子汁呢?”耳边突然传来Omega的声音,他竟然亲自下了楼。我正要去端,转身回来,看到Omega站在楼梯上,遥遥地望向窗户,窗户里有夏日阳光下的少爷。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好半天,转过脸来看着我,他是信任我的,因为我永远不会伤害他,甚至怜悯他。我知道他的杏眼里流露出怎样的情绪,疑惑,惊惶,还有不合时宜的心动。

他在问,这是谁?又在问,为什么不是他?

可怜的Omega,不该怀着丈夫的孩子,却对继子一见钟情。

罪与罚已经露出端倪。

他有时候会帮老爷熨烫衬衫,少爷在宅子里待了几天,他的衬衫混在老爷的衬衫里,Omega不知道。

少爷大声问:“我的那件白色玳瑁扣的衬衫在哪儿?”

Omega在房间里听到了,但是他没有立刻送下来,只是安静温柔地继续熨烫好那件衬衫,用雪白柔软的手指摸了摸衣领,仿佛触摸着谁的脖颈。

他抱着衬衫走下来,第一次和少爷说话:“你好,这是你的衬衫吗?我熨好了。”

少爷只是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接过Omega双手递过的衬衫。

当天晚上,我就在他房间的垃圾桶里看到了这件衬衫。

Omega不再愿意出房门,房间外的每一个地方,都可能碰到少爷。他只是坐在窗边,给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织袜子和围兜。我在旁边帮他理线团,听到院子里传来少爷的笑声。他的手指抖了一下,血珠冒出来,他呆愣愣的,没有喊疼,只是问:“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天哪,这让我如何回答。

但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他,他心里有了更深的芥蒂。我常常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厚重窗帘的阴影里,唱片机里放着柔柔的小调,他低着头,似乎在闭目听歌,又似乎睡着了。

这个夏天很快结束了,少爷也早早回了部队。

我看到Omega藏着那件白衬衫,就层层地裹在他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挡住衣柜里悬挂的各色皮鞭。

新历20年冬

老爷在财政部当值,临近年关,愈发繁忙,已经有几天没有回家。Omega的孩子在秋天出生。不像老爷,也不像136,倒有些像施曳。

这也难怪,少爷和这个小少爷是兄弟。

Omega喜欢这个孩子。他依然哄着孩子,孩子很乖,几个月就会睡长觉。孩子睡下,Omega就在婴儿床边织毛衣。直到有一天,他把一双毛线手套交给我,黑色,针线很密,棉花很暖,他别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