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面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乌润眼眸中满是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分辨出楼庭舒所说两字的含义。

“右护法我……”

“出去。”楼庭舒微微垂首,莹白指尖搭在泛黄的书册上,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或者,你希望我换一个更听话的侍从?”

乍闻此话,韩渠的脸色急转直下,双颊上的红色霎时褪去化为一片苍白,胸腔中怦怦跳动的心脏也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他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不作声地退至门外。

自他成为右护法的侍从,便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生气的模样……

右护法,还会留他在身边吗?

一想到不能在待在对方的身边,韩渠几乎要溺死在沮丧悲伤的情绪之中。他几度想要转身回到房中,却在想到楼庭舒那句堪称警告的话语时停下了脚步。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双腿都微微发起麻来。

韩渠本想等到楼庭舒出来向其求情,只是……他忽地又害怕起来,若是右护法出来看到他更生气了该怎么办?

如此想着,他犹豫半晌,选择了离开。

屋内恢复了安静,仅剩的书页翻动声也在另一个人离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楼庭舒抬眸瞥了一眼大门处,那道英气挺拔的身影已然不在。

“韩渠……”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的平淡渐渐被愠怒所取代。

他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刚才韩渠垂下头时,后颈处那道淤红的牙印,以及……把脉时发现的,证明着对方元阳已失的脉象。

另一头。

韩渠正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平日里他不是在楼庭舒那里,就是呆在自己的寝房中。现下被楼庭舒赶了出来,他也只能回寝房待着。

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个年轻弟子,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神色兴奋不已。

“早前那个奚悬就放话说喜欢教主了!”

“那教主是准备和药王谷联姻吗?”

“这……谁知道呢,不过教主确实要把右护法派到药王谷去,说是去拜访。”

那几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话语中包含的信息使得韩渠脚下一顿,犹豫一下便朝着那几个弟子走了过去。

“请问,你们刚才是在说教主和右护法要前往药王谷的事儿吗?”

那几名弟子齐刷刷地朝着他看来,眼中满是疑惑,其中一个弟子开口解释道:“是教主准备派右护法去药王谷,自己则不会前往。”

“前几日就有消息传出来了……这个兄弟,你不知道?”

韩渠缓缓摇了摇头,冲着几人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天色渐晚,韩渠带着失落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却不想甫一进门,便见到晏明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纷飞雪絮落在乌发上,好似梨花绽放。

只是他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幕。

见到晏明空的刹那,韩渠的面色便有些不好了。

若不是因为晏明空,他又怎么会接连几天都睡不好一个囫囵觉,导致他跟在右护法身边的时候总是昏昏欲睡,才会让其这般生气……

然而他并没有资格指责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只得压下心中的烦躁,转身阖上院门,借着这个间隙调整好表情。

稍顷,韩渠回过身,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低声叫了句:“教主。”

晏明空微微颔首,开门见山道:“你与我一道,明日出发前往药王谷。”

闻言,韩渠愣了愣,小声问道:“教主,你不是不去吗?”

“嗯?你从其他弟子那里听到的吧。”

“那只是我放出去出的消息罢了,明面上是只有右护法前往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