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嫁妆。

那都是伯府的。

伯府发话捐出去修桥铺路的三万两银子,是从秦娚嫁妆里拿的。

秦娚出嫁时,秦家还鼎盛,又因着长公主这层关系,秦家倒也没做那些克扣庶女嫁妆的腌臜事。

秦娚的嫁妆,算是丰厚。

伯府看似风光,其实就是个空架子。

靠着秦娚的嫁妆维系。

如今也去了一大半了。

往后又得节省着过日子。

伯夫人本就不大舒坦,秦娚还提她的嫁妆,听的伯夫人心里更是窝火。

以往,她们说秦娚几句,秦娚总是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回嘴。

可这次,秦娚不仅抬起了头,还顶嘴道,“伯爷没有官职,偌大一个伯府,每日开支多少,您心里比我清楚,靠夫君那点微薄的俸禄,恐怕还不够您吃一个月的燕窝,伯府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

伯夫人眼珠子一瞪。

贺明月脸色一变。

“所以,不是你们养我,而是我养着你们一大家人!”秦娚挺直了脊背。

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利索过。

从前说话,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伯府一家,都是欺软怕硬,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尖酸刻薄!

贺明章被放回来之前,她去见了姜南栀。

南栀说,“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公主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

秦娚笑了笑。

姜南栀以为她是寻短见留下的疤痕吗?

不是的,是贺明章那个疯子想用人血作画时,割了她的手腕放血。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顶嘴!”伯夫人眼神凶狠的盯着她。

“三天不打,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贺明月在家嚣张惯了。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秦娚脸上。

秦娚没还手,脸上火辣辣的疼。

有些人,天生凶恶。

贺家这对兄妹就是如此。

见她不吭声,贺明月冷哼一声,“你记住,在伯府,容不得你放肆!”

得意吧。

贺明月,你很快就会下地狱!

秦娚低眉顺眼,贺明月看不见她眼底的阴冷。

与伯夫人趾高气昂的走了。

“过来。”贺明章幽幽开口。

这次秦娚没有发抖。

她平静的上前,贺明章伤势未愈,便靠坐在榻上,目光阴毒,“胆子肥了,敢……唔!”

腹部传来剧痛。

贺明章低头,一把匕首插在他肚子上。

行凶者正是秦娚。

“贱人!”贺明章跳起来要打她,秦娚捏着刀柄,刀刃在他皮肉中用力一翻,贺明章痛的几乎失声,随手打翻了旁边的花瓶。

啪的一声响。

伯夫人她们还没有走远,听到声响,伯夫人回头,“又动手了?”

贺明月见怪不怪,冷笑道,“秦娚那样的贱蹄子,庶女出身,就该好好管教。”

“可章儿身上还有伤……”她倒不是担心秦娚,而是担心贺明章。

她儿子身上还有伤,万一打秦娚,伤到自己怎么好?

“娘,哥有分寸的,您让下人都退下才是,免得传出些闲言碎语,坏了娘的名声。”贺明月说。

伯夫人理所应当,“都退下,少夫人没出来,都不许进去。”

“是。”下人们退到了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