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有拖过第三年,娘亲六十三岁生寿前的半月,她还是走了。

那天房里格外的安静,比平时起身足足完半个时辰,推门而入的,看到了并肩躺床上的两,娘亲的脸有着与平日不同的苍白,胸口莫名的一窒,指发颤着伸了过去,却探不到丝毫气息,惊慌失措的,用力摇着似乎睡得格外沉的爹。

很久,她才睁开了眼,目光定定的朝着上方。

“爹……”

回过了神,爹转过头,看着身侧双目紧闭的妻子:“娘她……走了。”

闭上眼,泪水失控般的往外流,耳边是爹的低喃。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明明还是热的,怎么舍得……”

丧礼过后,便把全部的心思,都用了爹爹身上,生怕她会同小婆婆一样,紧跟着离开,每日陪着她说话,陪着她散步,哄她放宽心。

“放心吧,没事,不用担心,娘她……也是解脱了。”长年卧病床的痛苦,折磨着一个的身,同时也折磨着另一个的心。

“昨儿下雨了,可是,没有给打伞。”

“又近冬季了呢,也不知道的脚冷不冷。”

“要缺些什么,就给托个梦,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好儿呀,昨儿又梦着瞪了,是不是怪没陪着去?是想的,可是,又怕,怕见了忘川河过了奈何桥,就记不起了。”

时光继续慢慢的远去,爹每日都会去娘亲的墓边,有时坐上一会,有时竟是一天,不分四季,风雨无阻,本就寡言的她时常一言不发,似乎只有那里,才会说上哪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