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他想,银子果真是俗物,你看,没了银子自己反而浑身通泰,想必就是俗物尽去的道理了。
小荷老师两袖清风,笑容满面地处理蠢老娘去也。
杜太太还不知道自家老底叫儿子抖完了。她穿身半旧蓝色葛纱袍,头上只插了几朵玉簪花,正跟孙婆子说话。
孙婆子是从小伺候她的老人,后来跟着她出嫁做了陪房。
杜太太奶娘去世后,屋里没个主事的,当时喜鹊还小,孙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想在杜家作威作福,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使。
寻常对杜薇杜韶两姐妹都敢下脸子。
杜太太骂了她两回,看她不改,喜鹊又长大了,便打发她干些包打听之类的杂事,算是荣养她娘交代下来的旧人。
但有个什么事,杜太太还是习惯跟娘家那边的老人说。
两人嘀嘀咕咕说的也是二姐的事。
杜太太掉着眼泪道:“这月二姐那边又来了平安信,还给我寄了一缕头发。”
这是平安信吗?分明在用她心头肉威胁,叫她赶紧送钱过去。
“那老不死的怎么就让他成了四品道台,可怜我的二姐,有家归不得。”杜太太把乌油油用红绳束了的头发拿出来道:“你闻!你也抱过二姐,你闻!是不是二姐的味道?”
孙婆子支支吾吾地不肯闻,这是她花钱问卖梳子的货郎买的别的姐儿的头发,让她给捎在那边送来的信里想哄杜太太多揣几个钱,到时她能浑水摸鱼弄两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