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闺女惹怒了老先生,用胳膊肘压得她后脑勺都青了一片。

叫花子似的老先生最后定了个规矩。

他说女人不能学字,念书要有一间空屋,屋子不让姑娘进去,柯氏的娘也不行!

除此之外,每个月给他二两银子每日管两餐饭,最重要的是,他的学生在饭桌上要是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外第一个动筷子的。

柯氏立时就想跳起来药死这老杂毛,但是慢慢的,她发现略念了两年书只学完三字经的的二哥比家里人多了很多收入他可以写春联、写信,而读了十年书的侄儿,直接脱了奴籍做了大老爷的管事,最后陪嫁给大姑娘带去夫家了,大姐一家也跟着过去独自买了个小院子住着,还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起居。

虽然给那老先生倒了十年痰盂夜壶,但这结果完全不亏!

柯氏想着,她不想做奴才了。

她要嫁人也要嫁给读书人。

费尽心思嫁给楚东陵后,她还以为自己能做个官太太什么的,嫁过来才发现,楚东陵虽然长得端正,但心思从小就不在念书上,开始两年防着岳家说嘴还老实念了会儿书,等柯氏生了孩子,媳妇彻底跑不掉了,人立刻就说不念书要做生意去了。

柯氏转头便把希望寄托在楚宗保身上,从小就告诉他:“你的祖父做过县令,你生下来就是读书的种子跟泥腿子、走卒贩夫都不一样!”

奈何,楚宗保也不是个读书种子,逼急了他就说自己要效仿先师父,化缘到七十多再中秀才。

要是让他知道楚家祖训不让做官,这官太太更是没个盼头。

所以,楚家乡下什么情况,柯氏是一点儿也不跟楚宗保说,更不愿意让他知道家里还有个乡下血亲。

以前乡下有顺带着捎过来的黑馒头、干巴巴的白薯,楚宗保也好奇过问爹娘这个是谁送的。

娘都跟他说:“一个熟人送的,想求你爹办事。”

但街坊邻居不这么说,有人会偷偷笑他:“那个是你姑种的地吗?你知道你还有个姑吗?”

楚宗保知道楚芸的事后就跑过来问:“娘,小姑什么时候回来呢?”

柯氏希望她永远不回来!嫁女儿的嫁妆,绝对能拖垮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家!

接着楚家就搬离了原来的家。

楚东陵看在眼里也只字不提,他是个冷情的人,要是乡下的妹妹爬得起来,多少错误兄妹间都能弥补,要是她爬不起来,自己也没损失不是吗?

楚宗保长得更像祖父,薄薄的单眼皮,整日吊儿郎当的,但也绝说不上是什么大坏蛋。他知道楚韵是要给自己刻一个灵位之后,还觉得这事挺好玩。

他对这个灵位刻的是楚芸也没有异议,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姑姑全名叫什么,他连亲娘叫什么都不清楚,这个事只能丈夫和父母知道。

但楚东陵作为楚芸的亲兄长,抱着楚芸长到五六岁的半个爹,他知道楚韵和楚芸是不一样的。

他憋了半天话走过去,皱眉问道:“你刻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自己改名叫楚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