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道:“因为楚芸已经死了,楚芸死前很想再看你一眼,如今我沾点儿小荷的光,得了势就把她送来陪你,哥哥,你说你喜不喜欢呢?”

楚东陵看着这个黑咕隆咚的灵位,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愧疚、恼怒……还有一点欣慰。

一个在夫家站稳脚跟的媳妇才敢这么跟娘家说话不是吗?

他也没往穿越上想,而是想着楚韵是记恨他这个哥哥,决心要同从前一刀两断才给自己改了个名儿。

妇道人家便是如此,今儿心情不好买朵花戴,明儿心情不好,梳个新头显摆。改名是有些出格,但楚东陵也懒得管,只要她好好的嫁到杜家去就行。

这个灵位在他看来,也跟撒娇差不多。

楚东陵忌惮杜容和的身份,他站着上下打量这个新生的妹妹笑:“你想把这个灵位怎么办呢?难道要我随身带着不成?”

柯氏听了便尖叫起来,道:“带个王八!人家金子都不日日带着,你把牌位随身带着干什么,也不怕真克死你妹子!”

楚东陵便为难地看着楚韵,表示:是你嫂子不许啊,不是哥哥不许。

楚韵翻了个白眼道:“不许也得许,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回家找杜老爷去,你还不知道吧,杜老爷如今可喜欢我这三媳妇了,前些日子我送他上马车出门遛遛,他为这个都欢喜差点儿蹬腿儿了,你不听我说,等会儿就听他说,如何?”

楚东陵心里觉着不是这么个事,但他还真赌不起。

最后,兄妹两人各退了一步,楚东陵答应楚韵:“以后我住在哪里,爹娘老太太老太爷和这块牌位,我便带到哪里,你要家里留一间闺房,我也依你,以后,西厢第一间,只要我活着,便摆了楚芸之位,不许旁人进门。”

楚韵要的也就是这个而已。

两兄妹说好这事,楚韵便寻思找个黄道吉日把牌位摆进去好好把楚姑娘安葬了,包括老太太给楚姑娘留的嫁妆,她也带了过来,想着一并布置好,宛如楚姑娘生前最爱的那个家。

柯氏气得心窝子疼,一眼不错地看小姑子忙里忙外地折腾。

一会儿要把床挪到西边,一会儿要把崭新的石榴帐子换成过时十年的青葱色吉祥如意帐,四个角儿还挂了个香包。

她越看越不像十几岁的姑娘闺房,反而像七八岁娃娃住的屋子,就连窗户上贴的也是各种鸟的窗花。

柯氏越看越眼熟,慢慢的,她想起来了。

楚芸回乡下时可不是只有五六岁吗?她当时住的屋子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那孩子以前娇滴滴的,整天靠着大哥身上要糖吃,她的衣箱子、小板凳小床,许多都是她爹做的。

柯氏记得这个,木匠家的姑娘不会忘记自家辛苦做出来的家具,尤其小姑子当时的木料选得那样好,即使后来楚家又落魄了,那些东西也买了不少钱。

“我之前还以为她胡闹呢。”她打了个哆嗦,问楚东陵:“这两日一看,小姑子怎么真要葬什么人似的啊?你们家难道真死过一个姑娘?”

“胡说什么呢?我家就这一个妹妹,无非惯得骄纵了些。但爹娘没了,我是她亲哥,多少事咱们都依了她吧。”楚东陵嘴里这么说这,心里想的是。

楚芸七八岁上在乡下死了一次,他又何尝不是在那一年死了一次?

再狼心狗肺的人,送走自己的亲妹妹亲老太太,能好受吗?

楚韵原来想的是找个黄道吉日,把牌子迎进去就行,但这么做遭到了杜容和的拒绝。

虽然她有意不让杜容和知道,但杜容和是做什么的?他不知道这个早让上边一脚踹到爪哇国去了。

楚韵给以前的楚芸立了个牌位的事他不到午饭时便一清二楚。

杜容和确实很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