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娘腿瘸眼也瘸,小韵劲儿大得,一个人能把一溜儿大姑娘小媳妇全撂倒了,便是他跟小韵玩闹,也有许多制不住人的时候。

待到院子里一看,一家老少都吃得满嘴流油,他走过去先给郎氏请了安,便凑到楚韵跟前拱开楚宗保,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人没什么事才把心落回肚子里。

听着亲娘大骂何显耀和田氏母女,杜容和心中只有担忧。何显耀如此心狠手辣,田氏也不是吃素的人,这回让他们家狠狠收拾一通,岂肯善罢干休。

姓何的今日要弄死亲姐妹,明日保不齐就要弄死楚韵和娘。

“还好你们叫了一群人去,人这么多即便他们能动手也不会下重手。”杜容和卷起袖子,亲自用刀切了几片嫩肉递到楚韵手上,道:“往后跟何家有关的事,你不要跟娘一起疯,拦不住她就叫人把我找回来,或者托人快马去营里找二哥,他手下也有几个兵丁在,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吃亏。”

楚韵点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道:“你出去这么久,就给李二送本书?”

杜容和马上道:“你不是要好果树枝桠吗?我顺路去了几个朋友家,问了问他们能不能剪一些过来,种花种草人李二认识得多,我让他跟我一起问了一圈,给你要了不少春日裁枝,这两日就陆陆续续给你带过来。”

楚韵一听,脸上便有些发烫,一个人怎么会顺路去了几个恰好种树的朋友家?李二有他的责任,是私下与他们来往密切,但面上并不会带小荷出入文人雅客之间。

不知这次顺路,他又要遭受多少白眼了。

楚韵哑然,杜容和慢条斯理地切着肉,遗憾道:“只是送来的并不全然是桃枝,还有许多其他果树的枝桠,也比不上王家的桃树好。”

楚韵终于找回了声音,道:“你给我的,便是最好的。”

她说的并不是空话,十亩地里那么多果树,王家送来的能嫁活多少株?难不成剩下的不要了?只不过桃树最赚钱而已。

杜容和听到这一句,叹气道,总算不枉他白日跑断了腿。

酒过三巡,杜容和用完了羊肉,方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姑娘在,便问娘:“何家姑娘和爹如何了?”

郎氏一愣,起身道:“事儿多,竟把他们给忘了!看喜鹊这猪脑子!”

喜鹊沉默不语,她足足提醒了太太三回,三回太太都说说完了这一节再去,难不成她还能把主子拖着走?

郎氏擦了手净了面,招呼着儿孙们继续吃,自己带着三个媳妇和老三去屋里瞧瞧,杜容和则去看杜老爷。

杜老爷本是不想管何家那摊麻烦事借故装病把事推给妻子处理。

杜容和进来前,楚韵已经附耳告诉他,杜老爷和何大姑娘在斗法,两个人都是装的。

所以进门后闻见满屋子药味儿后,他就皱起眉头想,爹这苦肉计都能以假乱真了。

杜老爷早上是装的,下午就不是了!

他确实是让郎家大马车给气了个半死,谁家媳妇出门还坐娘家车啊,这不明摆着说夫家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