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否认自己对杜文很有兴趣,就像在研究一株带了毒的花。

这朵毒花徘徊在生死边缘,一不小心就要跌落悬崖粉身碎骨,楚韵忍不住想要给她加一些沃土、花肥,想看这朵花的下场。

楚韵太好奇了!她破天荒地走向了正院,想跟郎芝香说说她的二女儿,这个不太聪明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养出了杜文的呢?

到了正院,楚韵还没开口,郎香芝红着眼睛对她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老三都跟我说了,多亏你这次才找到二姐。”

楚韵听得稀里糊涂的也不好开口,只是笑。

好在郎芝香一个人也能顺顺利利地说下去。

原来这半个月二姐没有给她来信,却给亲娘寄了一封不让杜老爷知道的家书。

家书里说她已经跟毛道台和离改嫁了,如今带着女儿在江南又嫁了个大户人家,日子过得很好,让她不要记挂。

杜文很擅长说谎,信上没有一句假话,但露出来的意思跟她的真实处境完全两样。

女儿来了信以后,郎芝香惴惴不安,连孙婆子都没说,只背地里把杜容和叫过去问是不是真的。

杜容和把信看了一遍,对这个二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写信给娘也不跟他先通个气。

看完了信,他低头称是,多的一句话也不说了,怕说多了口供对不上露馅。

郎芝香也是个奇人,二姐生死未卜时她日日牵肠挂肚,暗自垂泪,等来了女儿一封平安信,儿子又亲口说是真的之后,她连眼泪都没掉一滴,直接食欲大振,吩咐厨房做了一大碗素面吃了个肚儿圆。

喜鹊都咋舌,私下里问她担不担心二姐,要不要叫她回来。

郎氏知道女儿活着,早就一点也不担心了,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做父母的知道她还活着,过得好就成了,还能把她带回来日日守着不成?”

有些话不好跟丫头说,难免显得做太太的嘴脸丑恶。

楚韵来了以后,郎氏两三下把一屋子吃茶、打小人、说闲话的婆子撵出去,叉着腰在家骂姓毛的抛妻弃女,说他因为二姐生不出儿子就把她们母子赶出家门。

楚韵哪里敢插话,但是听着听着,她都有点同情毛道台了,二姐的姑娘压根就不是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