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商人运湖南湖北一代的米往江南卖,她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何妈知道这个,闵氏老显摆江南多富裕,这种话肯定一句也不会漏给底下小的听,但她是什么人,何晓生!

何妈吃着花生说:“江南遍地流金,谁不想去捡一口?人越来越多,地就那么大,种出来的米养不起越来越多的人。湖南的米年年都得往江南卖。”

主要是卖给在江南流窜找饭吃的小民,大户人家不缺粮,他们屯粮往外卖。

闵氏为了赚这个钱,通过牛家的熟人跟湖南的商人拉了不少关系,老家在江南也支了几间米铺,不然她也不能跟杜乐关系那么好啊。

何妈:“你娘那个话老掉牙了,如今外头说的都是湖广熟,天下足。”

楚韵给的更详细,小荷老师早就说过:“最近这几年湖南、湖北每年调的米都达到了500万石左右。这些粮食都是从洞庭湖与鄱阳湖弄的。天下粮仓,重心确实在慢慢转移。”

江南人以前交了税后米够吃,如今不够吃,只能说明它真的富得流油,人家不是饿得没饭吃,而是钱太多了把饭吃光了!

杜薇听懂了,她说:“那老百姓还活得起吗?粮食都在地主手里,他们要买粮交税,还要买米吃饭。”

真是太可怜了。

楚韵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过的,但既然大家都说江南豪富,那她也愿意这么相信,她安慰道:“你忘了吗?他们有盐,盐才是最贵的。”

这是句实话,杜薇逐渐放下了提着的心,但她还是想给舅家写信,让他们多准备一些粮食、盐巴,不要到时候被人坑了。

杜容和回来后听说就笑了,道:“闵家人都机灵,要是真让十岁的小姑娘操心生计,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楚韵笑:“让她写吧,女孩子多跟舅舅家里来往没有坏处。”

杜容和同意了,他找了自己的人单独给闵家去信,没有过杜家的手。

做完这个,杜容和拉着人在屋子里边摇骰子边说话。

他说:“冬实死了。”

楚韵吓了一跳,赶紧撇清:“小荷老师,这可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把他们打了一顿。”

杜容和笑得头都抬不起来,掏出帕子给她擦额头,道:“你就是打死了人,我也只有善后的份儿,至于吓得出汗么?”

楚韵:“我是被秋收吓一跳!这该不会又是他做的吧?”

杜容和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冬实和官哥儿死得太像了。

两个人都是被周围的疯子捅了一刀后死的。

杜容和怕把她吓着,点燃蜡烛,把窗户打开说:“这两人从被你用镰刀修理了一顿后关系就远不如从前,秋收隔三差五就提着鸡蛋肉菜去跟他道歉,冬实把菜收下来,但再也没叫过他好兄弟。前两日秋收特意来给他告假,说自己愿意干两个人的活儿,让大哥在家修养。”

冬实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慢慢也被秋收哄得回心转意,结果在家躺了几晚上,就被周围一个疯子拿刀捅得驾鹤西去。

那个疯子据说家里以前也有点钱,是被衙役官差刮得家破人亡才疯的。

冬实死的那天还穿着官靴,大家都猜他是被这个靴子刺激得犯病,才痛下杀手。

而且冬实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全部不见了,正如疯子被刮得一穷二白的家。

这不就是疯子的报复吗?

杜容和想着官哥儿和音儿的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都是疯子杀人,钱财丢失,死者还拥有同一个好兄弟。

楚韵搓搓鸡皮疙瘩,道:“他该不会接连杀了许多‘好哥哥’把人家的钱全拿走了吧?”

杜容和给她倒杯姜茶,看着她喝了,道:“明天我让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