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说:“你要那块地?行啊,等办好差,回来我就给你。”

张枇杷愣住了,他没想到马格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把地给他。

马格看得直乐,一边吃着糖果子,一边笑:“老爷的地本就是天的恩赐,你们挤破头才能得两亩穷酸地,哪里知道我们的日子?”

钱不需要自己用力挣,地也是到年纪就分,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给个一两块出去,马格真是没什么感觉,反正他们满人祖上也不种这个。就是丢完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不在乎回老家过日子。以后有空再打回来不就成了?

张枇杷听着这个,心里激荡的心反而冷静下来了,往外走时都还有点懵,他怎么也想不到梦寐以求的土地,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就拿到手。

张枇杷带着人往周围沟里看有没有人。有人说:“张老爷,这个沟看着能埋人,咱们把这一路的都挖开看一看吧。”

张枇杷:“这么大的坑让我去挖?”

底下人哈巴狗儿似的说:“自然是小的挖小的挖。”说要呼啦啦一起在两边沟里倒腾起来。

秋收感到自己的手露在了阳光中,皮肤有一点微微的凉意。

他是要发现我了吗?秋收这么想着。

张枇杷看着这只还有温度的手,脑子里也在想事,他想起之前马格说他们不敢杀人的话。

张枇杷想说自己其实是敢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证明一下自己,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他的老家里很多人都是有血性的,当时为了赶走那些外客,张家也死了很多人。

秋收的手被盖了回去,他躺在地下听见张枇杷说:“没有人。”

难不成他竟然是瞎了吗?自己这么大个活人躺着他都看不见!

秋收在地下拼命挣扎起来,嘴里不停咒骂楚韵,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劲儿怎么就那么大啊。

人家简胡子捆脚还会在脚腕上垫一层破衣裳再绑,她直接就把镰刀架在人脖子上了,动一下都疼得慌。

冬实感到秋收在慢慢把镰刀翘起来,让尖的那头往自己这边压,吓得大气不敢喘,在树叶里拼命瞪着秋收,呜呜呜地叫。

他想说,老子是你大哥,不孝的东西,你就是这么对大哥的?

秋收也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的原名都不叫这个,衙役是贱役,以前大家都叫猫儿狗儿什么的,如今的名字是两人当差后请一个老秀才改的。

当时是冬实付的钱,他捏着秋收的肩膀说:“我十九,你十八,我比你大一岁,以后咱们都是好兄弟。”

衙役这种事都是父死子继,人人都可以干到干不动为止,多个哥哥也没什么不好的,秋收麻利地叫了声大哥,之后也一直同进同出。

两人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十分要好,有什么事都一起干。

秋收娶媳妇的钱都是冬实辛辛苦苦去乡里刮来的。

秋收是真不好意思,他含情脉脉地看一眼旁边,眼色柔情似水。

冬实欣慰地看着,他觉得弟弟还有救,眼里透露出一股对不起我很愧疚的眼神。

等等,愧疚?愧疚什么,他又没死?难不成他想自己死?

冬实睁大了眼睛。

秋收的目光渐渐从愧疚变成了恳求,要是楚韵不来救人,他们待在这里只有被活埋一个下场。虽然楚韵说过要放他们出来,但他也说过不会牵走里正家的羊,让他们开门啊!

秋收流泪了,他满脸都写着大哥,弟弟恳求你死一死吧,以后我会好好给你上香的。

他挣扎得更起劲儿。

冬实感到自己脖子有些湿了,他也开始蠕动,好兄弟要走一起走呗,谁怕谁啊。

楚韵绑得结实,两个人挣扎依然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