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织造曹寅曹大人就是先是做了可对外宣称“出自包衣籍”的包衣佐领,后来慢慢成了自由身的。

杜容和猜测,或许他就是以这种方式获得了举家前往金陵的机会。

李佑纯自然也清楚曹家的事,他不得不说:“这条路曹大人怎么走的,我也听说过一些,跟你说的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杜家和曹家不同,曹大人能离开正白旗,还因为曹母奶过老主子,老主子下江南,总要亲自去看她。人家有情分在,你想走,难了。”

杜容和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看楚韵,笑:“总要试试看。”

至少他眼下就有许多当差的机会不是吗?争取先去可以自称“我旧籍在上三旗”的职位,再想法子呗。

楚韵想想都觉得艰难,赶紧问:“如果抬旗呢?”她觉得这个听起来就比脱旗容易。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强烈要脱旗的愿望,只要大家过得好就行啊。

杜容和:“抬旗确实比前两条路好走,只需要牺牲一个女儿就能做到。因为包衣女性被纳为妃嫔后,为了嫔妃脸面好看,以示恩宠,皇帝很可能给予她的家人自由。”

楚韵:“这个也不简单,包衣姑娘做宠妃,又要打破陈规旧律,还得有宠妃资质。再说以踩着女儿家的血往上走,走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给杜老爷跪着洗脚。”

杜容和叫这话逗得一乐,道:“为了不给他洗脚,咱们就只有脱旗一条路能走。”

他是旗人,更了解其中艰难,谁会没事放走签了卖身死契的奴婢呢?

包衣对皇帝就是这种奴婢。

楚韵作为女儿家,立马敏锐地感受到了抬旗的不对劲,她问:“你娘成天想把月姐儿送进宫里为的该不会就是你爹想给家里抬旗吧?”

杜容和这回是真说不出话了。

他很想说不是,怎么脱旗抬旗他想得很快,路就这么几条,不费他什么工夫。

他整个后半夜在想的都是楚韵现在问的这句话娘想把月姐儿送进宫,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想抬旗呢?

杜容和深思熟虑后,心里慢慢有了判断。他认为是亲父在作祟。

什么人的执念会长达二十年?杜太太有很多缺点,势力、愚蠢,同样她意志也不坚定。

怎么会心心念念不忘送女儿进宫,这肯定有人在背后撺掇。

他们家以前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二姐。

这条路看似在二姐走后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