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别不知山长水远，能否有再见之日。

他想要一个承诺。

“若我能回来，陪我去陇西看看？”

“……好。”

“只去陇西？你多少年没回过清河了？”

崔抚大喜，留给李书清一个锦囊后策马离去。

锦囊里，是一截白发。

是愁丝，亦是情丝。

番外 宝儿与姨娘

钱姨娘和赵妨玉（原著民版）if线

“宝儿今日去了大夫人院里，可曾听话？”

被钱姨娘牵住的小姑娘有些矮，冬装穿得厚，越发圆滚滚的像个团子。

“宝儿，有乖。”

钱姨娘夸了一声，牵着小姑娘继续在路上慢慢走。

天忽然下了雪，盐粒子似的雪花一颗颗砸进衣领里。

钱姨娘怕宝儿生病，将小妞儿抱起来，快步往裁月院去。

“今日可有酥酪？”

丫鬟摇头：“今儿做得多，但是来拿的人也多。”

钱姨娘心中了然，遗憾的揉了揉宝儿的头：“今日没有酥酪，宝儿吃乳饼好不好？”

宝儿没说话，坐在官帽椅上小小一只，伸直了小短腿儿看钱姨娘给自己做的新鞋。

颜色有些老气，但绣的花样又密又多，几乎快要将布料本身的颜色盖住。

“加蜜，好不好？”

乳饼有些腥，不放点东西佐着，味道当真不好。

钱姨娘应了一声，往乳饼里一点点倒桂花蜜。

这桂花蜜是她们裁月院的人自己做的，去大厨房买了蜜来，院子里就有一棵桂花树，做出来的桂花蜜又甜又好。

钱姨娘看了眼蜜罐，里面的蜜不多了。

圆胖的宝儿还在看自己的新鞋，见钱姨娘端了乳饼来也不急，指着鞋子上的蝴蝶道：“宝儿喜欢小蝴蝶！”

因为是姨娘绣的，所以宝儿喜欢小蝴蝶！

一碗乳饼下去，宝儿肚子饱了大半，被钱姨娘抱着，坐在窗户边哄睡。

钱姨娘哄睡了宝儿，看着钱匣子里攒了一年多，才攒下来的二十两银子，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水。

她其实想过要不要为了宝儿，再去争一争赵悯山的宠，只是她知晓赵悯山的秉性，这样的人，等宝儿长大……

宝儿的容貌，是她的好，也是她的不好。

貌美，迟钝，听话，还是个庶女……

这些在钱姨娘看来，是宝儿的缺点，但在有权有势的人家眼里，这些便是宝儿的优点……

钱姨娘捏着宝儿的小手，拨开小姑娘厚厚的刘海，一下一下替睡着的小姑娘拍着后背。

摊上这样一个爹，她宝儿的将来可该怎么办呢？

她争再多的宠爱，给宝儿攒再多的嫁妆，一朝婚姻不慎，她的宝儿一辈子都要毁了。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她听过大夫人说这句话。

她的宝儿才三四岁，她就忍不住担心宝儿的将来。

她怕呢，怕宝儿因为她的父亲，重蹈她的覆辙。

赵悯山的人性不多，比起人，更像一个有着野兽般直觉，披着人皮的畜生。

他对他的孩子们，耐心都不多，无论是看似风光无限的嫡女也好，还是宠的厉害的二姑娘三姑娘，都不过是他待价而沽的宝贝。

她当年服侍的他的时候，他难得喝醉了酒，说要将大姑娘嫁去皇族，将二姑娘送去给皇子做妾，三姑娘嫁寒门新贵。

钱姨娘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但她知道赵悯山。

他说的这三个婚事，每一个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至于女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