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一道细细的裂纹,不细看瞧不出。
以大夫人的身家是不可能戴有瑕疵的首饰的,这东西必然有什么缘故。
“她就是这只玉镯,折了一个角,怕人看见,便处处藏着掖着,怕我担心,怕家里人担心,但人心是肉做的,你什么刀子苦水都往里咽,人会疯的。”
“身上有了伤口腐肉,不必怕疼,拿刀子挖了,撒上烈酒好药,总有长好的一日。”
“万不能将肘腋之疾拖成心腹大患。”
大夫人将那只玉镯套进赵妨玉手中,语气仍旧温和,带着一种看淡世俗的悲悯:“将这镯子带给言真吧。你们姨母若是不好,我便带她回陇西去,若是能好,有朝一日,她会去寻言真赔不是的。”
赵妨玉点点头,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一块地方在渐渐松动。
“娘亲,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我有时自己也会觉得,如今的我有些可怕。”
21世纪的赵妨玉,只是一个努力生活,努力赚钱的普通女人,现在的赵妨玉,居然敢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
这放在当初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
赵妨兰还能说是报仇,孟云湘……纯粹是防微杜渐。
她可以活,但赵妨玉选择了让她死。
大夫人缓缓将赵妨玉揽进怀中,一如当年她还住在家中时那样。
“我曾与你说过,人生最重要的事,一是活着,二是吃饱。”
“她们与你有性命之忧,为何杀不得?”
大夫人想着京城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形的告诉女子,你不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那个。
你不能恨,不能嫉妒,不能怨愤,甚至连爱也不能诉之于口。
女人好似悬崖峭壁上的鲜花,变成了一株被人轻易定义的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