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赵娟兰看见我，先是一愣。

而后故作惊讶。

「哟，这不是顾姐吗？」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

「你最近放出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好让人去接你啊。」

沈厉寒从楼上走下来。

他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灵牌上，眉头一皱。

「你这是干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里挤出一句：「茜茜死了。」

赵娟兰「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姐坐牢把脑子都坐坏了！」

「厉寒只是让茜茜去养殖场学习养猪，锻炼一下独立能力，什么死不死的？」

沈厉寒不耐烦地扯松领带。

「她娇生惯养，连小云呼吸都容不下，去吃点苦怎么了？」

他冷笑，「你要是心疼，不如一起过去。」

「正好让茜茜看看她刚出狱的妈。」

我抱紧灵牌，指节泛白。

「好啊。」

沈厉寒冷哼一声，转身往楼上走。

女儿的房间里，书桌上还放着高考资料。

阳光洒在上面，轻尘飞舞。

就好像她还会回来，再次翻开它们。

我把茜茜的灵牌轻轻放在床头。

沈厉寒在门外不耐烦地催促。

「磨蹭什么？要去就赶紧走！」

赵娟兰挽着他的手臂，娇声笑道。

「老公，别急嘛，顾姐刚出狱，总得让她适应适应。」

她转头看我，眼底恶意翻涌。

「对吧，顾姐？」

我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车驶向郊外时，路边忽然多了不少警车。

路口放着广播。

「紧急通知，一名女性死刑犯于昨日凌晨越狱，请市民锁好门窗。」

「晦气。」

赵娟兰降下车窗吐了口痰。

「这些罪犯真是无法无天。」

她靠在沈厉寒肩上，「幸好咱们家安保做得好，不然多吓人啊。」

沈厉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的我。

「如今你出狱了，最好安分点。」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强行扭开的手铐勒痕，轻轻笑了。

「我会的。」

3

把我丢在屠宰场后，沈厉寒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

屠宰场的铁门在身后哐当锁上。

「哟，这不是顾太太吗？你出狱了？」

满脸横肉的屠夫拎着剔骨刀走近，刀尖挑起我下巴。

「十年牢饭没吃够，想来陪女儿了吧。」

我抬眼。

眼前正是监控视频里按着女儿手脚的那几张脸。

恶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