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画面映在他空洞的眼睛里,像照进两潭死水。自从那天起,他就成了行尸走肉。

护士们私下议论:「明明只是轻伤,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把沈家的丑事扒了个底朝天。

财经频道每天都在播报沈氏集团的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连夜抽贷。

网上更是炸开了锅。

#心疼顾南音母女#的话题阅读量破亿,我的遭遇被做成短视频疯传。

有人找到了当初屠宰场的那个帮工,镜头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抹着眼泪。

「太太是最善良的人,都是那个赵娟兰,在牛奶里下药害茜茜小姐...」

我的社交账号被扒出来,评论区挤满了愤怒的网友。有人发起联名请愿,要求严惩凶手、赦我无罪,短短几天就收集到数十万签名。

透过拘留所的窗户,我看到电视里素不相识的人们举着茜茜的照片。

那一刻,我流下了久违的泪水。

医院里,正在看新闻的沈厉寒突然大笑起来。

他扯掉输液管,光脚跑到窗前,对着夜空嘶吼:

「南音!我这辈子对不起你!」

「茜茜!爸爸来陪你了!」

「砰」

窗外,一群记者举着相机蹲守。

突然,一个黑影从十七楼窗口坠落。

「有人跳楼了!」

尖叫声中,闪光灯疯狂闪烁。沈厉寒最后看到的,是夜空中茜茜微笑的脸。

「茜茜……」

一串眼泪从他眼眶中涌出,视野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女儿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的场景。

没有嫌隙,没有误会,亲密得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9

法庭的窗户透进刺眼的阳光,我眯了眯眼,却没有抬手去挡。

法官敲下法槌,声音在肃静的法庭里格外清晰。

「经精神鉴定,被告人顾南音在案发时处于精神障碍发作期,现判处强制医疗,不予定罪。」

旁听席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突然站起来,颤抖着举起茜茜的照片:「老天开眼啊!」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我想起在屠宰场找到茜茜的那天,我也是这样,无助地在雨中痛哭。

记者们的闪光灯连成一片,刺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而我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法警过来带我离开时,我瞥见原告席上的律师正在接电话。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

「确定是林小云?澳门那边怎么说?」

他压低声音问。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林小云在澳门赌场输光了最后一分钱。

债主们没给她翻本的机会,当晚就把她拖到了码头。

据说她求饶的声音在海风中格外凄惨,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但她的名字早就挂在了头条上,没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我呸!这是那个上位女佣的女儿!」

「死了活该!」

最后,那双弹钢琴的手还是被剁了下来,像垃圾一样扔进了海里。

而赵娟兰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真好。

救护车门关上前,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

茜茜的笑脸温暖如初。

后来在网友的呼吁下,政府翻遍了屠宰场的垃圾桶。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搬开碎石,终于找到了茜茜的皮肤。

一小块儿蜷缩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现在她长眠在一片安静的墓园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