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片死寂。
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顾亭洲才麻木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理智回笼,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拨通了医院病房外保镖的电话:
“给我停了那老东西的药!我要他死!立刻!马上!”
做完这一切,顾亭洲像是被抽走脊椎的傀儡,轰然倒地。
但当他涣散的目光触及到我的孩子们时,那垂死的瞳孔竟又燃起了骇人的亮光。
他不想死。
可这一刻,真正属于他血脉的,只有我的四个孩子。
第10章
我看着他猛地扑向大儿子,手指直取孩子细嫩的脖颈,及时上前挡住。
然后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心窝上。
“砰!”
顾亭洲残破的身子撞在雕花立柱上,又吐出一口黑血。
我轻轻理了理裙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又适时提醒:
“谁说血脉相连的人,一定得是孩子?”
顾亭洲犹疑一瞬之后,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只一眼,便让那个向来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吓得跌坐在地。
“洲洲!”
顾母死死捂住胸口,精心保养的指甲掐进了真丝旗袍,
“妈妈有心脏病,你知道的!取心头血会要了我的命!”
顾亭洲却像没听见似的,拖着残破的身躯向她爬去。
地上蜿蜒的血痕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反噬……越来越严重了……”
他每说一σσψ个字都在吐血,却执拗地伸出手,
“妈,您最疼我了,就一滴!我只要你一滴心头血,好不好?”
我冷眼旁观这场母子相残的好戏,将四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毕竟这些年,我和孩子被冷遇,被残害,背后都离不开顾母的推波助澜。
而此时,顾家下人也听从顾亭洲的吩咐,对顾母露出了獠牙。
顾母歇斯底里的尖叫在厅内回荡:
“你们疯了?我可是顾家老夫人!”
可那些保镖们,此刻却像饥饿的豺狼般步步逼近。
为首的管家面无表情地取出针管:
“老夫人,我们只听少爷的吩咐,得罪了。”
“不!”
顾母的惨叫戛然而止,她瞪大双眼,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
至死,她保养得宜的手都死死攥着胸口的翡翠观音。
顾亭洲躺在血泊里,看着母亲逐渐僵硬的尸体,突然发出凄厉的惨笑。
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过头,用一双猩红的眸子看向我,
“死人的心头血,还有用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他那已然丧失所有生机的身体已经给了他最直接的答案。
这一刻,他终于认命了。
顾亭洲在最后关头,叫来了律师。
此刻的他如同八旬老朽,身体佝偻、皮肤褶皱、气若游丝。
他染血的手指在遗嘱上按下手印,每一个字都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顾氏集团所有的资产全都转到我四个儿子名下。”
做完这一切,顾亭洲挣扎着向我伸出了手,眼神温柔得令人作呕:
“念恩……”
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
“谢谢你……给了我四个好儿子……和……”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