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她佩服他议事的实际,却更感动于他为保存高昌所做的建言尽管李伯瞵只是纯粹地就事论事,但他此举对她的意义却是无可比拟的。

一个亡国的人民,莫不希望国家再次被扶持而起。

她缓缓地回过头,眼眶中有着激动的水光,注视着他坐在另一偶隅看着书。

握着手中的纸,她默默地起身朝他走去,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温柔。李伯瞵是这么被看重的大将,说的话访会有很重的分量吧。见他并未抬头,柳子容曲下身子跪坐在他的面前。

“做什么?”李伯瞵自书本中移开视线,却被微笑的柳子容震摄住心神。

沾着泪光的盈盈双眸默默地瞅着自己,而粉色樱唇上的微笑,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目光。相处如此久,它是第一次见到柳子容的笑。

那眉眼间荡漾着的柔美,让柳子容该死得太像个女子。

谢谢她用唇语如是说着。

即使被他圆瞠的眼灼人地注视着,她仍没有缩回视线。与他的私怨是一回事,他对高昌的帮助却是关系着全国人民啊。

“为了那一纸书信?”李伯瞵沙哑地问道,忍不住轻轻以手接住她睫毛上那颗滑落的晶莹。

她羞怯地一笑,避开了他的手,不好意思地擦去眼睫上的泪痕。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开始狂跳是因为对他仍有戒惧吗?

近看他阒黑的眼瞳,她忍不住被他那眼中的专注惹得脸红。于是,她浅浅点了下头,站起身来想离开。

“你不是唐人吗?为什么对高昌的复国与否如此在意?”他不愿柳子容离去,所以伸出手握住那纤纤皓腕,留连地不愿放开。

天知道他现在根本是以男人看女人的心情来对待柳子容。

柳子容回眸想拉回自己的手,却在他逐渐加强的压力下,又弯下了身坐到了他身旁。待他放开了她的手腕,才又沾了些药汤碗上的水珠写道:

“生于唐土,长于高昌啊”。

“既是对高昌有如此浓烈的感情,为何要前往长安?”他开口发问,只是看柳子容写字时典雅的测验。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他,乍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内心总是无法安坦的原因。

不想离开高昌,却因为曲大哥的话而离开高昌﹔不想独行至长安,也因为顺从曲大哥而收拾了行囊。母亲所教予的诗书道理,在真正该派上用场时,她却一点也未加以应用。在曲大哥面前,她只是个顺从的女子。

为什么?

她睁着的澄澈双眸染上了几许黯然。女子的命运就该流转在男子的希望之中吗?那么她情愿自己一辈子是个男儿身。

“难言之隐?”他抬起柳子容又低垂的脸庞,敏锐地察觉那带着悲怜的神情,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柳子容双手合握拉开他的手,有些发噱的笑意她似乎总在推开他对她的碰触。抿着唇边的笑意,俯下身,在桌面上写着他要的答案及她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