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在家时也训过鹞,保准还你一只比阿九更能捕猎的”
麴崇裕“嗯”了一声,忽然眉头一皱,“我在外院屋里看见了一个铜钵子,可是你买的笔洗?”
云伊笑着抬起头,“正是你如何知道?”
麴崇裕淡淡的道,“那般古怪难看的物件,这府里除了你还有谁会买?”
云伊顿时有些泄气,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这个是姊姊帮我挑的,说定然洗不坏,便是拿来摔也不打紧……”
麴崇裕直皱眉头,没好气的道,“莫说摔不坏,只怕拿刀都劈不动你那姊姊选物件的眼光……”想到裴行俭的宅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满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云伊心里不大服气,那铜钵圆滚滚的怎会难看?姊姊的眼光又怎会不好?姊姊……突然想起一事,不由蓦然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张敏娘跟我说我与姊姊生得像了?”
麴崇裕淡淡的道,“若是这种事情我都无从知晓,大约有些人更要当我是盘中之餐了”
云伊皱眉想了半日,怎么也想不出他是怎么知晓此事的,还要再问,麴崇裕却四下看了看,“我怎么记得适才有人汤正热得好,又说要给我拿衣裳的,再不拿来,只怕那桶热汤都变冷水了罢?”
云伊“哎呀”一声拍了拍额头,“我这记性”转身几步便跑进了里屋,麴崇裕瞅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此后几日,西州明面上倒是风平浪静,麴智湛虽然不曾松口降了酒税,却是从轻发落了先头被打发回家待罪的几个官吏,随后便征用了各家的部曲,和两百来名护卫分成数队,跟随商贾们运粮的队伍把剩下的几万石粮米陆续运往军仓。又过了两天,许久不曾出都督府一步的?o夫人也破天荒的应了王府的邀约,让许多人绷得快要断掉的心弦顿时又松了一些。
张怀寂则是一回西州便称病不出,任谁都不见一面,只是关于他“当机立断,率领各家部曲诛杀临阵脱逃的都护府亲兵,立下大功”的消息,还是迅速在西州城里流传开来,人人听了心中都别有一番滋味,有人心惊胆战,有人茫然失措,倒也不必细表。相形之下,关于“麴世子内书房挂着一幅画像,不像他府里的那个突厥女子,倒有七八分似长史夫人”的传言,虽也颇有些人议论,却是激不起太大*澜了。
倒是裴行俭特意因此到麴崇裕的屋里去了一趟,开口便道,“你可曾听说了那画像的传言?”
麴崇裕怔了一下,冷笑了起来,“你可要去看上一眼?”
裴行俭笑着摇头,“那幅画我看得实在不少,无须再鉴赏一回。”
麴崇裕淡淡的道,“那你来做此甚?”
裴行俭微笑着打量了麴崇裕一眼,“我只是有些不解,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那位张娘子如此恨你入骨?”
第111章 直言诛心 昆陵喋血
麴崇裕脸色微微一沉,“此话怎讲?”
裴行俭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要告诉我,这种不入流的阴私手段,会是苏氏父子的手笔?西州这些人如今自顾不暇,想来也无心去做此事,自是那张娘子自作主张。头两日说的还是画像,今日则是连白叠坊和雕版的事都被翻了出来,这步步连环,真真是深谙惑人耳目之道”
“画像和白叠坊也罢了,这雕版之事,知道内情的似乎并不算多,她若不是时刻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甚至在你身边埋了眼线,如何能知晓?此女虽不算人如其名,这份心性看来倒很有几分坚韧,我看你还是当心些才好,何况这流言又是如此刁钻”
这流言牵涉的事情麴崇裕无以自辩,涉及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让外人踏足,张敏娘大约真是深思熟虑后才出的这招,如今虽是留意者不多,但若真让人就此议论纷纷下去……裴行俭不由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