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随便翻翻,直到听见陈麟声推开浴室门。
他将头埋低,全意全意,心无旁骛,像沙滩里寻金粒的掘金人,非要在这抽屉里找出个打火机才罢休。情趣酒店的抽屉里什么都有,扑克牌,安全套,颜色廉价、长短不一的电动玩具,甚至还有破旧的皮拍。麦秋宇耐心地一一拂过,挨着拿起来观察是不是打火机。
那人赤着脚踩过地板,发出闷闷咣声,越来越近。
麦秋宇煞有介事地翻开安全套盒,好像打火机薄如一张纸,有机会铺在抽屉底面。
啪嗒一声,一簇火苗燃起来,在火机的前进中,被摇摇晃晃地递到烟尾。
麦秋宇抬眼往侧面瞥了一眼。
陈麟声只裹了一件浴袍,袖子挽着,露出白皙而修长小臂,手里握着灰铁色打火机。因为微微躬身的缘故,领口低垂,露出小片胸膛。
麦秋宇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了目光。他扶稳烟身,终于把烟点上。轻吸一口,烟尾火星明灭。
“看来还是港岛的情趣酒店更方便一点,”陈麟声忽然说道,“文盲也有冲澡资格。”
墨西哥多用西班牙语,他不懂,自然也不懂提示。本想着多尝试几次总能试出来,谁知道最后,淋浴头吭哧半天,只吐出来一手心的水。
“我来吧。”麦秋宇本来想逗他,可方才看到的胸口太白,白得他脑袋发空。他起身向浴室走去,没再看陈麟声。
陈麟声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跟过去。
按理说,他应该跟过去,应该学习一下简单的西班牙语,和如何开热水。